“隊長，都準備好了！”山地作戰隊的士兵們抹黑檢查著裝備，刺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，一個伍長壓低聲音對岩本道，“西山坡的國軍哨兵換崗間隙有三分鐘空當，咱們從側翼摸進去，保證能端了他們的指揮部！”
岩本捂著依舊腫脹的臉頰，眼中滿是戾氣：“記住，動作要快，彆給我丟人現眼！誰要是敢暴露目標，我當場劈了他！”他攥緊軍刀，心裡隻有一個念頭——用楚天理的人頭洗刷被岡田扇耳光的屈辱。
隊伍像幽靈一樣摸出縣城，借著夜色掩護，朝著西山坡潛行。岩本特意繞開大路，選了條荒僻的山溝，卻沒料到，這條溝是土匪劉三癩子的地盤。
劉三癩子最近剛從彆處搶了批糧食，正帶著弟兄們在溝裡分贓，突然聽到腳步聲，頓時警覺起來：“誰？”
他的手下都是些亡命徒，二話不說就架起了機槍。一個嘍囉眯眼瞅了瞅，壓低聲音道：“大哥，好像是穿灰衣服的，會不會是……八路軍？”
劉三癩子最恨八路軍——上次他去村裡搶糧，被獨立團逮住胖揍一頓，差點丟了小命。此刻一聽“八路軍”，新仇舊恨湧上心頭，當即罵道：“他娘的，敢闖老子的地盤！給我打！”
“突突突——”機槍瞬間噴吐火舌，子彈像雨點般朝著岩本的隊伍掃去。
岩本的人毫無防備，當場被掃倒四五個。“八嘎！是哪個混蛋開槍？”岩本又驚又怒，借著月光一看，對麵的人穿著五花八門，手裡的槍也是些老舊貨色，不像是國軍或八路軍。
“是土匪！”一個士兵喊道。
岩本氣得肺都要炸了——偷襲沒開始，先被一群土匪打了伏擊！他怒吼道：“還擊！給我殺光這些雜碎！”
山地作戰隊的士兵立刻反擊，三八式步槍的槍聲清脆刺耳，子彈精準地撂倒幾個土匪。劉三癩子沒想到對方火力這麼猛，嚇得一縮脖子：“他娘的，這哪是八路軍，是鬼子吧？”
“管他娘的是什麼！乾他！”一個嘍囉喊著，扔出一顆土製手榴彈，雖然威力不大，卻炸起一片煙塵。
兩邊在山溝裡混戰起來。岩本的人單兵素質高，但土匪熟悉地形，仗著夜色和地利，竟也打得有來有回。槍聲、喊殺聲、慘叫聲在山穀裡回蕩，老遠都能聽見。
西山坡上，楚天理正查崗，聽到山溝裡的槍聲，立刻道：“怎麼回事？去看看！”
哨兵跑出去沒多久就回來報告：“旅長，是鬼子和一群土匪打起來了！好像是鬼子想偷襲咱們，走錯路撞到了土匪窩！”
“哦？還有這種事？”楚天理又驚又喜，“讓弟兄們彆出聲，看戲！”
狼寨的偵查員也聽到了動靜，飛報曹興國：“團長，西山坡下的山溝裡打起來了！是岩本的山地作戰隊和土匪劉三癩子乾上了，打得正凶！”
曹興國正在燈下研究地圖，聞言笑道：“這岩本，真是出師不利。劉三癩子雖然是土匪，但跟鬼子也有仇，上次他的窩被鬼子端過，這次碰上，少不了一場死鬥。”
李勇道：“要不要去看看？說不定能撿個便宜。”
“不用。”曹興國搖頭，“讓他們狗咬狗。沈萬邦，帶幾個人遠遠盯著，彆讓岩本跑了，也彆讓劉三癩子吃太大虧——留著他，說不定以後還有用。”
“得嘞！”沈萬邦領命，心裡樂開了花——這種坐山觀虎鬥的事，最對他胃口。
山溝裡的戰鬥越來越慘烈。劉三癩子的手下雖然悍勇，但裝備太差，漸漸扛不住了。“大哥，頂不住了！撤吧！”一個嘍囉拖著受傷的腿喊道。
劉三癩子看著倒下的弟兄，眼睛都紅了：“撤個屁！跟小鬼子拚了！”他舉著匣子槍剛想衝，就被一顆子彈打中胳膊，槍掉在地上。
“撤！”劉三癩子咬著牙下令，帶著殘兵狼狽地往深山裡逃。
岩本看著土匪逃竄的背影，氣得直跺腳——隊伍傷亡了十幾個，偷襲計劃徹底泡湯，還暴露了行蹤！他知道，再不走就會被國軍包抄，隻能咬牙道：“撤！回縣城！”
等他們灰溜溜地撤出山溝，沈萬邦才帶著人從暗處走出來，看著滿地的屍體和血跡，笑道：“這仗打得，比咱們動手還解氣。”
西山坡上，楚天理看著岩本撤退的方向，對副官道：“這叫自作自受。告訴弟兄們，加強警戒，岩本吃了這麼大的虧，說不定會瘋得更厲害。”
縣城指揮部裡，岩本跪在岡田麵前，渾身是血，狼狽不堪。“大佐，屬下無能……”
岡田看著他，眼神冷得像冰：“又敗了？被一群土匪打回來了？”
岩本低著頭，不敢說話。
“廢物！”岡田一腳踹在他臉上，“從今天起，山地作戰隊歸吉田指揮！你，去給我看守倉庫！”
岩本眼前一黑，差點暈過去——從精銳隊長貶為倉庫看守，這比殺了他還難受。但他不敢反抗，隻能屈辱地應道：“哈伊……”
狼寨裡，曹興國聽著沈萬邦的彙報，對李勇道：“岩本完了。但岡田把山地作戰隊交給吉田，說明他要親自掌控進攻節奏了，咱們得更小心。”
李勇點頭：“劉三癩子經此一戰，怕是元氣大傷，要不要……”
“不用管他。”曹興國道，“土匪有土匪的活法。咱們眼下的重點，是盯著岡田和吉田，彆讓他們搞出新花樣。”
夜色漸深，山溝裡的血腥味被風吹散。岩本的失敗像一塊石頭，投進縣城日軍的陣營，激起一片暗流。而狼寨和西山坡的守軍，都在默默積蓄力量，等待著下一場更殘酷的戰鬥。
“明天，讓各營多練幾遍伏擊戰術。”曹興國對身邊的戰士們道，“岡田吃了兩次虧，肯定會換打法，咱們得跟上。”
戰士們齊聲應道：“是！團長！”
月光下，狼寨的輪廓在山影中若隱若現，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，等待著獵物露出破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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