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弟兄們,看到沒?這就是小鬼子的三八槍!”劉三癩子站在山寨的土台上,手裡拎著一把繳獲的步槍,唾沫星子橫飛,“昨天夜裡,老子帶著你們,把鬼子的山地作戰隊打得屁滾尿流!什麼精銳?在老子眼裡就是豆腐渣!”
台下的土匪們嗷嗷亂叫,手裡揮舞著剛搶來的日軍軍刀和罐頭,個個臉上帶著得意。雖然折了幾個弟兄,但繳獲的武器彈藥讓他們覺得值回了本,更被劉三癩子的吹噓衝昏了頭腦。
“大哥威武!”一個嘍囉喊道,“以後咱們就專打鬼子,搶他們的裝備,比搶那些窮村子強多了!”
劉三癩子更得意了,一腳踩在酒壇上:“那是!從今天起,老子就是大青山的抗日英雄!誰不服?小鬼子不服,來一個老子宰一個!”他哪裡知道,這番狂言早就被附近的日軍密探聽了去。
縣城日軍指揮部,密探把劉三癩子的話添油加醋地一說,岡田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。“八嘎!一群土匪也敢叫囂?”他猛地一拍桌子,“原田二郎中佐!”
原田二郎中佐連忙上前:“屬下在!”
“你帶一個大隊,再加上岩本的山地作戰隊,去蕩平那個土匪窩!”岡田眼中閃過一絲狠厲,“我要讓所有人知道,敢挑釁皇軍的下場!”
原田二郎有些猶豫:“大佐,土匪窩地勢險要,硬攻怕是會有損失……”
“損失?”岡田冷笑,“連土匪都收拾不了,還談什麼消滅八路軍和國軍?給我炸!用炮火轟開他們的山寨,把劉三癩子的人頭掛在縣城門口示眾!”
“哈伊!”原田不敢再勸,轉身去調集部隊。被貶去看守倉庫的岩本聽說要去打土匪,主動請纓——他要借這場戰鬥證明自己,洗刷之前的恥辱。
狼寨裡,沈萬邦把日軍調動的消息報了回來:“團長,鬼子動真格的了!原田帶了一個大隊,還把岩本的山地作戰隊也帶上了,看樣子是要端劉三癩子的老巢!”
曹興國正在擦拭手槍,聞言動作一頓:“劉三癩子那蠢貨,果然禍從口出。”
李勇道:“要不要提醒他一下?畢竟他昨天也算幫咱們擋了岩本一下。”
“提醒?”曹興國搖頭,“這種土匪,不撞南牆不回頭。再說,鬼子去打他,正好能分散注意力,咱們也能喘口氣。”他話鋒一轉,“但也不能讓鬼子太輕鬆。沈萬邦,你帶手槍隊去土匪窩附近埋伏,等鬼子打完,撿些漏,看看能不能繳獲些彈藥。”
“得嘞!”沈萬邦笑道,“就等鬼子和土匪兩敗俱傷!”
劉三癩子的山寨建在一處陡峭的山坳裡,隻有一條小路通往外麵,易守難攻。他正帶著弟兄們加固寨牆,自以為固若金湯,根本沒把日軍放在眼裡。
“大當家的!聽說鬼子來了一個大隊,還有炮!”一個去過縣城的嘍囉慌慌張張地跑來。
劉三癩子滿不在乎地啐了一口:“炮?老子有滾石!他們敢來,就把他們砸成肉泥!”
話音剛落,遠處就傳來了炮聲。“轟隆!轟隆!”炮彈呼嘯著落在山寨裡,炸得碎石亂飛,土匪們嚇得四散奔逃。
“他娘的!鬼子還真有炮!”劉三癩子這才慌了,躲在石頭後麵大喊,“放滾石!快放滾石!”
土匪們手忙腳亂地推下滾石,暫時擋住了日軍的進攻。但日軍的炮火越來越密集,山寨的寨牆很快就被炸出了缺口。
“衝啊!”原田二郎一揮手,日軍士兵像潮水般衝了上去。岩本帶著山地作戰隊從側翼攀爬,動作迅猛,很快就登上了山寨的側坡。
“大當家的,守不住了!快跑吧!”嘍囉們哭喊著,哪裡還有剛才的囂張。
劉三癩子看著四處逃竄的弟兄,又看了看蜂擁而上的日軍,咬了咬牙:“撤!往深山裡撤!”
他帶著殘兵從後山逃了出去,留下滿地的屍體和繳獲的武器。吉田看著被炮火摧毀的山寨,冷笑道:“不堪一擊。”
岩本提著一個土匪的人頭,眼中閃過一絲快意:“大佐,劉三癩子跑了,要不要追?”
“不用。”原田二郎搖頭,“把這裡燒了,回縣城複命。”
日軍放了一把火,將山寨燒成了灰燼,然後浩浩蕩蕩地往回走。他們沒注意到,遠處的密林裡,沈萬邦正帶著手槍隊盯著他們。
“團長,鬼子撤了,劉三癩子跑了,山寨被燒了。”沈萬邦派人回報。
曹興國點頭:“知道了。讓他們跟上鬼子,等他們放鬆警惕,打個伏擊,搶些彈藥就撤。”
傍晚時分,日軍隊伍走到一處狹窄的山穀。沈萬邦瞅準機會,一聲令下,手榴彈和機槍同時開火,打得日軍措手不及。
“有埋伏!”原田二郎大喊,連忙組織反擊。但沈萬邦打完就撤,根本不戀戰,等日軍反應過來,手槍隊早就消失在密林中,隻留下幾具日軍屍體和被搶走的兩箱彈藥。
“八嘎呀路!”原田二郎氣得直跺腳,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跑掉。
狼寨裡,沈萬邦把繳獲的彈藥放下,笑道:“團長,這趟沒白來,兩箱步槍彈,還有十幾顆手榴彈!”
曹興國看著彈藥,眉頭卻沒舒展:“鬼子雖然損失不大,但這次行動說明岡田在調整策略,先清理周邊,再集中對付咱們。咱們得提前準備。”
李勇道:“劉三癩子會不會恨咱們見死不救?”
“他要是有腦子,就該恨自己嘴欠。”曹興國道,“這種人,成不了大事。通知各營,加強戒備,尤其是通往狼寨的幾條山道,防止鬼子偷襲。”
“是!”
縣城裡,原田二郎向岡田複命,隱瞞了被伏擊的事,隻說蕩平了土匪窩。岡田滿意地點頭:“很好。接下來,該輪到西山坡的楚天理了。”
夜色中,大青山恢複了寂靜,但每個人都知道,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。曹興國站在寨牆上,望著縣城的方向,眼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。
“鬼子掃清了外圍,下一步就是咱們和45旅了。”曹興國對身邊的戰士們道。
一個戰士握緊了槍:“團長,不管他們來多少,咱們都接著!”
曹興國點頭,語氣堅定:“對,接著。但這一次,咱們要讓他們知道,大青山不是他們能撒野的地方。”
遠處的縣城燈火點點,像一頭蟄伏的猛獸,等待著下一次出擊。而狼寨的燈火,則像一雙警惕的眼睛,注視著黑暗中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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