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團長,這地方可真邪性,連個正經地名都沒有,就叫‘鬼縮手’?”周鐵山勒住馬,望著眼前這片荒僻的山穀,眉頭皺成個疙瘩,“偵查員說這三不管地帶,啥勢力都有,國軍散兵、土匪、鹽幫、馬匪,簡直是一鍋大雜燴。”
曹興國翻身下馬,腳踩在鬆軟的黃土上,環顧四周——兩側是陡峭的山壁,中間一條蜿蜒的土路通向深處,確實是易守難攻的地勢。他掂了掂手裡的德式手槍,這是楚天理臨走時送的,槍身還帶著餘溫。“邪性才好。越是三不管,越適合咱們紮根。傳令下去,就在前麵那片廢棄的驛站紮營,先把攤子鋪開。”
“是!”戰士們應聲而動,很快就清理出一片空地,架起帳篷,升起篝火。一千多人的隊伍雖然不算龐大,但軍紀嚴明,動作麻利,與這片混亂的地帶格格不入。
沈萬邦帶著幾個隊員偵查回來,手裡還拎著個鼻青臉腫的小子。“團長,抓了個放哨的,是附近‘黑風寨’的土匪。他說這鬼縮手是他們的地盤,讓咱們趕緊滾,不然就燒了咱們的營地。”
那小子梗著脖子,嘴裡罵罵咧咧:“你們這群土八路,敢闖黑風寨的地界,是活膩歪了!我們大當家的手裡有三百弟兄,一把火就能把你們燒成灰!”
曹興國蹲下身,看著他臟兮兮的臉:“黑風寨?你們大當家的叫什麼?平時都乾些啥營生?”
“我們大當家的是‘黑煞神’!”小子挺了挺胸,“專搶過路的富商,偶爾也敲敲那些鹽幫的竹杠,怎麼著?怕了吧?”
“搶富商,敲竹杠?”曹興國冷笑一聲,“看來不是什麼好東西。沈萬邦,把他捆起來,扔到旁邊的土窯裡,彆讓他礙眼。”
“團長,要不要先下手為強,端了黑風寨?”周鐵山摩拳擦掌。
“不急。”曹興國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土,“剛來就動手,容易引起其他勢力反感。先看看他們的動靜,要是識相,就讓他們多活幾天;要是不識相……”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,“就彆怪咱們不客氣。”
夜幕降臨,營地四周燃起篝火,哨兵警惕地盯著黑暗中的動靜。戰士們大多累了,蜷縮在帳篷裡休息,隻有巡邏隊的腳步聲在寂靜中回蕩。
三更時分,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,伴隨著土匪的呼哨聲。“弟兄們,衝啊!把土八路的東西搶光,女人……哦不對,他們沒女人,把槍都搶回來!”
周鐵山一個激靈爬起來,抄起機槍就往外衝:“團長,土匪來了!少說有兩百人!”
曹興國已經站在營地中央,沉聲下令:“一營守住正麵,二營繞到側翼,迫擊炮準備!記住,彆打死太多,抓活的!”
“是!”
黑風寨的土匪騎著馬,舉著火把,像一群瘋狗撲了過來。他們以為八路軍剛到,立足未穩,肯定能一舉得手,卻沒料到迎接他們的是密集的機槍火力。
“突突突——”機槍在夜空中噴吐火舌,衝在前麵的土匪紛紛墜馬,慘叫聲此起彼伏。
“娘的!有埋伏!”土匪們嚇得調轉馬頭就想跑,卻被繞到側翼的二營堵住了退路。
“轟!轟!”兩發迫擊炮彈落在土匪中間,炸得人仰馬翻,火把熄滅了一大片。
土匪們徹底慌了,哭爹喊娘地四處亂竄,哪裡還有剛才的囂張。曹興國一揮手:“衝!抓活的!”
戰士們像下山的猛虎,衝入土匪群中,槍托砸,刺刀挑,沒費多大勁就控製了局麵。除了十幾個頑抗被打死的,其餘的土匪都乖乖地舉起了手,包括那個自稱“黑煞神”的大當家——其實就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,此刻嚇得癱在地上,褲襠都濕了。
“團……團長,抓了一百多活的,還有幾十匹戰馬。”周鐵山押著黑煞神過來,臉上帶著笑意。
曹興國看著瑟瑟發抖的黑煞神,踢了他一腳:“不是說要燒了我們的營地嗎?怎麼不燒了?”
黑煞神磕頭如搗蒜:“八路爺爺饒命!小的有眼不識泰山,再也不敢了!求您高抬貴手,放了我們吧!”
“放了你們?”曹興國冷笑,“放你們回去繼續搶人?給我聽著,要麼,放下武器,回家種地;要麼,留下來,跟著我們打鬼子,戴罪立功。選一個。”
土匪們麵麵相覷,不少人低聲議論:“打鬼子?聽說能吃飽飯……”“總比當土匪強,說不定還能混個好名聲……”
黑煞神也不敢做主,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曹興國。
“給你們一晚上考慮。”曹興國對戰士們道,“把他們關起來,好吃好喝招待著,明天一早聽回話。”
處理完土匪,天色已經蒙蒙亮。沈萬邦在一旁道:“團長,這一仗打得漂亮,估計附近的勢力都能聽到動靜,不敢輕易來招惹咱們了。”
“這隻是開始。”曹興國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,“鬼縮手勢力複雜,咱們得立住腳跟,就得讓他們知道,八路軍既不好惹,也不是來搶地盤的——咱們是來抗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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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對李勇道:“天亮後,把願意回家的土匪放走,給他們發點路費。願意留下的,好好教育,編入補充營。另外,派人去聯絡附近的鹽幫和商戶,就說我們是八路軍獨立團,借鬼縮手落腳,絕不騷擾百姓,隻要他們不幫著鬼子,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“是!”李勇領命而去。
營地外,被放回去的土匪一路狂奔,把八路軍的厲害傳遍了鬼縮手。鹽幫、黑幫和那些國軍散兵聽到消息,都暗自咋舌,不敢再輕舉妄動。
太陽升起時,願意留下的五十多個土匪被集中起來,雖然衣衫襤褸,眼神卻多了幾分期待。曹興國站在他們麵前,大聲道:“從今天起,你們不再是土匪,是抗日戰士!隻要好好打仗,立功贖罪,將來都是英雄!”
土匪們齊聲喊道:“跟著團長打鬼子!”
曹興國滿意地點點頭,轉身對周鐵山道:“讓炊事班多做些饅頭,給弟兄們加個菜。吃飽了,才有勁乾活。”
鬼縮手的早晨,終於迎來了不一樣的景象。八路軍的營地炊煙嫋嫋,戰士們開始訓練,口號聲在山穀裡回蕩,像一道驚雷,劈開了這片混亂之地的陰霾。
“團長,鹽幫的人派人來了,說想跟您見一麵。”沈萬邦跑過來彙報。
曹興國笑了笑:“來得挺快。讓他們過來吧,我正好跟他們聊聊。”
遠處的山頭上,幾個鹽幫的探子看著八路軍的營地,低聲道:“這夥八路,跟以前那些隊伍不一樣啊……”
“管他一樣不一樣,隻要不搶咱們的鹽道就行。”
陽光灑在鬼縮手的土地上,照亮了戰士們訓練的身影。曹興國知道,在這片三不管地帶紮根,不會一帆風順,但他有信心,用槍杆子和真心,打出一片新的根據地。
“周鐵山,”曹興國道,“下午帶一個連,去附近的村子看看,有沒有鬼子的據點,順便幫百姓乾點活。”
周鐵山響亮地應道:“是!團長!”
營地的訓練聲、口號聲越來越響,充滿了生機與力量,預示著這片被稱為“鬼縮手”的土地,即將迎來新的變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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