狡猾的鬆井計劃命令日軍裝扮成一群難民靠近老爺寨，然後突發攻擊。前線偵察兵觀察這些難民有問題，立即返回彙報。
“團長，不對勁！”偵查班長張奎連滾帶爬地衝上寨牆，手裡的步槍都跑歪了，“山下過來一群‘難民’，看著像是逃難的，可……可全是青壯年男人，沒一個老弱婦孺，走路還直打晃，不像是餓了好幾天的樣子！”
曹興國正用望遠鏡觀察日軍陣地，聞言立刻調轉鏡頭，對準山下的小路。隻見三四十個穿著破爛衣服的“難民”，背著鼓鼓囊囊的包袱，正慢悠悠地往老爺寨走來，臉上帶著驚慌，眼神卻時不時瞟向寨牆的防禦工事。
“鬆井這老狐狸，玩起花樣了。”曹興國放下望遠鏡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“難民？我看是披著人皮的狼。周鐵山，你看他們走路的架勢，是不是有點眼熟？”
周鐵山湊近一看，恍然大悟：“他娘的！是鬼子！你看那幾個家夥，走路外八字，跟咱們俘虜的日軍士兵一個德性！”
“沒錯。”曹興國點頭，“鬆井是想讓他們假裝難民靠近，趁咱們開門的時候突然發難。可惜啊，演得太假，全是青壯年，哪有這麼巧的難民？”
李勇在一旁急道：“那咱們直接打退他們？”
“打退太便宜他們了。”曹興國眼珠一轉，對張奎道，“你帶兩個弟兄，從暗道出去，往獨眼虎周正的地盤跑，就說有一夥富商，怕被鬼子抓了，帶著一箱子銀元，化妝成難民想進老爺寨躲躲，讓咱們給攔在山下了。”
張奎愣了一下，隨即明白過來，嘿嘿一笑：“團長，您這是要讓他們狗咬狗啊！”
“快去。”曹興國揮揮手，“記住，動靜大點，讓附近的探子都聽見。”
獨眼虎周正是附近另一股土匪的頭子，左眼瞎了一隻，最愛銀元，上個月還因為搶地盤跟齊三炮打過一架。此刻他正帶著弟兄們在山神廟賭錢，聽到手下報來的“消息”，頓時把骰子一摔，眼睛都亮了。
“一箱子銀元？”周正摸著瞎掉的左眼，陰惻惻地笑了，“富商化妝成難民？這是送上門來的財路啊！弟兄們，抄家夥，跟我去‘接’他們一程！”
三十多個土匪立刻操起家夥，騎著馬就往老爺寨方向衝，嘴裡喊著：“抓富商！搶銀元！”
山下的“難民”們正往前走，突然聽到身後傳來馬蹄聲，回頭一看，隻見一群舉著刀槍的土匪衝了過來，為首的獨眼龍格外顯眼。
“八嘎呀路！是土匪！”帶頭的“難民”——其實是日軍小隊長小林，頓時慌了神。他們接到的命令是靠近老爺寨，沒說要對付土匪啊！
“弟兄們，上！把銀元搶過來！”周正一馬當先，手裡的駁殼槍“砰砰”兩響，打在“難民”腳邊的地上。
“難民”們嚇得魂飛魄散，下意識地就想掏槍，可包袱裡裹的是武器，一著急反而沒解開。小林急得大喊：“彆開槍！我們是……”
話沒說完，土匪們已經衝了上來，掄起刀槍就打。“難民”們被迫還手，幾下就露出了破綻——他們出拳踢腿都是日軍的格鬥架勢，手裡的“包袱”一甩，竟然掉出幾顆手榴彈。
“他娘的！是小鬼子！”周正罵了一聲，“怪不得帶著銀元，原來是搶來的！弟兄們，殺鬼子，搶銀元！”
土匪們雖然打不過正規軍，但對付三四十個沒準備的日軍，倒也占了上風。加上他們騎著馬，機動性強，很快就把“難民”們圍在中間。
老爺寨的寨牆上，戰士們看得哈哈大笑。周鐵山拍著大腿：“痛快！獨眼虎這小子，乾得還挺賣力！”
曹興國看著山下混戰的場麵，對李勇道：“讓迫擊炮班準備，等他們兩敗俱傷，給鬼子來幾炮，送他們上路。”
山下的戰鬥越來越激烈。日軍雖然單兵素質高，但沒帶重武器，又被土匪圍著，漸漸落了下風。小林被周正一槍打中胳膊，疼得嗷嗷叫，終於忍不住下令：“開槍！快開槍！”
“難民”們紛紛掏出藏在包袱裡的步槍，對著土匪射擊。土匪們沒料到他們有槍，頓時倒下幾個，嚇得往後退。
就在這時，老爺寨的方向傳來“轟隆”幾聲炮響，幾發迫擊炮彈精準地落在日軍中間，炸得他們人仰馬翻。
“是八路！八路幫咱們了！”土匪們以為是八路軍幫他們，頓時士氣大振，又衝了上去。
小林又驚又怒，知道中了圈套，大喊著：“撤退！快撤退！”
可已經晚了。土匪們殺紅了眼，加上八路軍的炮火掩護，硬是活捉了小林並把這隊日軍其他人全殲在山下。周正看著滿地的屍體和日軍的武器，還有幾個沒炸開的包袱，突然反應過來——哪有什麼銀元？這分明是八路軍設的套！
“他娘的！土八路曹興國耍了老子！”周正氣得直罵。
一邊的土匪許二狗指著小林對周正說道：“大當家的，咱們這不還有個日本鬼子的“肉票”嗎？我估麼著這小子值點銀子！咱們先回去合計合計用這個小子換倆錢，快走吧，一會兒土八路來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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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正想了想，大聲命令道：“崽子們，風緊扯呼！”(土匪黑話：意思是撤退)
一夥土匪揚長而去，連戰場都沒打掃。
寨牆上，曹興國看著土匪們跑遠，對戰士們道：“鬆井的如意算盤打空了，還折了幾十個兵。周鐵山，你帶一營從暗道出去，把鬼子的屍體和武器都拖回來，彆留給獨眼虎。”
“是！”
黑瞎子口的日軍指揮部裡，鬆井得知“難民隊”被土匪和八路軍聯手消滅，氣得把指揮刀都拔了出來，一刀劈在桌子上：“八嘎！曹興國！獨眼虎！我要把你們統統絞死！”
副官戰戰兢兢地說：“大佐，要不要……要不要再派一隊人？”
“派什麼派！”鬆井怒吼，“現在全亂了！土匪、八路，還有那些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勢力，都盯著咱們！傳令下去，收縮防線，沒我的命令，誰也不準出去！”
老爺寨裡，戰士們正清點繳獲的武器，光是三八式步槍就撿了二十多支，還有幾箱子彈。周鐵山笑道：“團長，這趟沒白忙活，相當於鬆井給咱們送了批軍火。”
“這隻是利息。”曹興國望著黑瞎子口的方向，“鬆井吃了這麼大的虧，肯定會有更狠的招數。讓弟兄們抓緊時間加固工事，尤其是暗道入口，彆讓鬼子摸到破綻。”
夕陽西下，山下的血跡被風吹乾，隻留下幾攤發黑的印記。老爺寨的炊煙嫋嫋升起，戰士們的歌聲隱約傳來，透著一股從容不迫的底氣。
“團長，您說鬆井接下來會乾啥？”一個新兵好奇地問。
曹興國摸了摸他的頭，笑道：“不管他乾啥，咱們兵來將擋，水來土掩。記住，隻要咱們心齊，就沒有打不贏的仗。”
遠處的山坳裡，獨眼虎周正清點著搶來的“戰利品”，雖然沒找到銀元，卻得了幾支步槍，也算沒白跑一趟。他望著老爺寨的方向，啐了一口：“曹興國，你等著，這筆賬老子記下了！”
夜色漸濃，老爺寨的燈火次第亮起，像一顆顆釘子，牢牢釘在這片混亂的土地上。曹興國站在寨牆最高處，望著滿天繁星，低聲道：“鬆井，還有多少花樣，儘管使出來吧。”
身邊的哨兵握緊了槍，沉聲應道：“團長，我們陪著您！”
夜風吹過，帶來遠處狼嚎的聲音，卻吹不散戰士們眼中的堅定。一場新的較量，正在寂靜中悄然醞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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