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團長，省城交通站的急報！”李信渾身裹著冰霜，撞開指揮部的木門，手裡的情報在寒風中簌簌發抖，“織田信奈那娘們要下死手了！她調集了三個大隊，兵分三路，說是要把咱們困死在縣城裡！”
曹興國正趴在地圖上，用紅筆標注著省城周邊的日軍布防，聞言猛地抬眼，筆杆在指間轉了半圈：“三路？她倒舍得下本錢。具體說說，哪三路？”
“第一路是金田大佐的騎兵大隊，已經過了黑風口，直奔南門，看樣子是想堵死咱們的退路！”李信指著地圖上的南門方位，聲音發緊，“第二路是前田聯隊的步兵大隊，卡在西門外的山道上，帶著重機槍，來勢洶洶！還有第三路，增田大佐的步兵大隊，也紮在西門外圍，跟前田部形成夾擊，這是要把咱們甕中捉鱉啊！”
周鐵山剛從軍火庫回來，聞言把手裡的清單往桌上一拍：“狗娘養的！剛占了縣城就想來摘桃子？團長，跟他們拚了！咱們手裡有迫擊炮，城防也還算結實，未必守不住！”
“拚不得。”曹興國搖頭，指尖在地圖上劃過三路日軍的位置，“織田這是學乖了，知道硬攻吃虧，改用圍困。咱們剛拿下縣城，根基未穩，糧食彈藥就這麼多，耗下去隻能坐以待斃。”他拿起桌上的另一封電報，“115師部剛來電，讓咱們彆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，保存實力，跟鬼子打持久戰，把他們拖在這裡，減輕前線壓力。”
李勇在一旁擦拭著迫擊炮，聞言停下動作：“師部說得對。這縣城就是座孤城，留著遲早是禍害。不如咱們……”他做了個“搬空”的手勢，“給鬼子留座空城！”
“正合我意。”曹興國眼中閃過一絲銳光，“周鐵山，你帶一營和騎兵小隊，立刻去軍火庫和糧倉，能搬的全搬走！槍支彈藥、糧食藥品、布匹棉花，一點都彆給鬼子剩下！注意，動作要快，兩個時辰內必須完事！”
“是！”周鐵山抓起馬刀就往外衝，“保證連顆米粒都不給他們留！”
曹興國又轉向李勇：“你帶工兵班，把城裡的幾處日軍據點都炸了，特彆是指揮部和崗樓，彆給他們留下能用的工事。再去監獄，把那些俘虜——赤野隆一、大塚信奈的殘部，還有偽軍，全關進地牢，鎖死鐵門，鑰匙扔進井裡！”
“明白！”李勇扛著炸藥包，臉上露出壞笑，“讓他們跟鬼子慢慢‘團聚’！”
最後，他看向李信：“你去通知老鄉們，願意跟咱們走的，收拾細軟跟部隊轉移；不想走的，就躲進地窖或山裡，鬼子來了彆硬碰硬，等咱們回來收拾他們！”
“好！”李信應聲而去。
縣城裡頓時忙碌起來。戰士們扛著步槍，推著獨輪車，穿梭在街巷裡，把軍火庫的步槍、子彈、手榴彈往馬車上搬，糧倉裡的小米、麵粉、鹹菜被裝成一個個糧袋，堆得像小山。老鄉們也行動起來，有的幫著縫糧袋，有的給戰士們送熱水，還有的主動牽來家裡的牲口幫忙運物資，整個縣城雖然緊張，卻井然有序。
城南門的方向，隱約傳來騎兵的馬蹄聲，金田大佐的先頭部隊已經到了城外，開始喊話：“裡麵的土八路聽著，放下武器投降，皇軍可以饒你們不死！”
城樓上的戰士們聞言大罵：“放你娘的屁！有本事就上來！”罵完又趕緊往下搬彈藥，沒人真跟他們較勁。
兩個時辰後，周鐵山滿頭大汗地跑回來：“團長，搞定了！軍火庫搬空了，光步槍就弄了五百多支，子彈五萬多發，還有三十門迫擊炮！糧倉的糧食裝了一百五十多車，夠咱們吃八個月的！”
“炸點準備好了嗎？”曹興國問。
李勇抹了把臉上的灰：“都弄好了！指揮部、崗樓、日軍營房，到處都埋了炸藥，引線拉到城外，咱們一走就炸！”
曹興國看了眼天色，東方已泛起魚肚白：“時間差不多了。通知各部隊，按計劃撤退，從東門走，那裡地形複雜，鬼子一時半會兒圍不過來。告訴後衛部隊，等大部隊撤出十裡地再引爆炸藥！”
“是！”
隊伍悄然集合，戰士們背著武器，趕著馬車，老鄉們扶老攜幼，跟著隊伍往東門移動。馬蹄裹著棉布，車輪抹了油脂，整個隊伍靜悄悄的，隻有腳步踩在積雪上的“咯吱”聲。
城門外，金田大佐還在等著前田、增田兩部到位，以為曹興國插翅難飛，根本沒料到八路軍會在眼皮子底下溜走。他坐在馬上，對著城門喊話：“曹興國，我知道你在裡麵！識相的就出來投降，不然等會兒攻破城門，雞犬不留！”
城門內空無一人，隻有風卷著雪沫子呼嘯而過，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。
黎明時分，八路軍大部隊順利撤出東門，鑽進了茫茫山林。後衛部隊的戰士看了眼縣城的方向，猛地拉燃了炸藥引線，然後迅速跟上隊伍。
“轟隆——轟隆——”
幾聲巨響接連傳來，縣城裡火光衝天，日軍的指揮部、崗樓被炸得粉碎，磚石瓦塊飛得到處都是。金田大佐在城外嚇了一跳，連忙下令：“快！攻城！他們要跑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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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軍士兵慌忙架起雲梯攻城，可等他們撞開城門衝進去，頓時傻眼了——街上空無一人，店鋪的門板都被卸了，軍火庫和糧倉空蕩蕩的，隻剩下幾個破麻袋，連口能喝的水都找不到。
“八嘎！人呢？！”金田大佐衝進指揮部，看到的隻有滿地瓦礫和被炸斷的桌椅，氣得一腳踹翻了殘垣。
前田和增田的部隊隨後趕到，三支隊伍在城裡搜了半天，除了找到被關在地牢裡嗷嗷叫的俘虜，連個八路軍的影子都沒見著。前田在糧倉裡抓起一把土，狠狠摔在地上：“他們把這裡搬空了！糧食、彈藥，什麼都沒留下！”
增田走進牢房，看著被捆得像粽子的赤野隆一，臉色鐵青：“廢物！連座縣城都守不住，還被土八路當成禮物送給我們！”
赤野隆一又羞又怒，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日軍士兵在空城裡亂轉，連口熱飯都吃不上——廚房裡的鍋碗瓢盆都被砸了，水缸也被鑿穿了。
山林裡，曹興國帶著隊伍正在趕路。回頭望去，縣城的火光還在燃燒，像一座被遺棄的孤島。
“團長，您看鬼子肯定氣瘋了！”李信笑著說，“一座空城，還得派兵守著，糧草彈藥都得從省城運，正好給他們添堵！”
曹興國點頭，勒住馬韁：“這隻是第一步。周鐵山，讓騎兵小隊去襲擾金田的騎兵大隊，彆讓他們安生；李勇，帶迫擊炮小隊去西邊，找機會敲掉前田的重機槍；咱們在山林裡跟他們兜圈子，拖垮他們！”
“是！”
隊伍繼續前進，馬車裡的彈藥箱發出“哐當”聲，像是在奏響勝利的樂章。老鄉們雖然走得辛苦，臉上卻帶著笑容——他們知道，跟著八路軍，就有活路，就有把鬼子趕出去的一天。
遠處的縣城裡，金田、前田、增田三個大佐正對著空城發愁。織田信奈的電報又來了，催他們“肅清殘敵，鞏固城防”，可麵對這座沒糧沒彈、還關著一堆俘虜的空城，他們除了罵娘，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“團長，您說織田看到這空城，會不會氣暈過去？”一個年輕戰士笑著問。
曹興國回頭，望了眼漸漸遠去的縣城，眼神堅定：“她暈不暈不重要。重要的是，咱們保住了有生力量，還牽著他們的鼻子走。這持久戰，才剛開始呢。”
山風呼嘯，帶著雪粒打在臉上，卻吹不散戰士們的鬥誌。他們知道，隻要人還在，槍還在，就一定能把鬼子趕出中國的土地。
“周鐵山，”曹興國下令，“讓炊事班找個背風的地方埋鍋造飯，吃完了，咱們繼續給鬼子‘送禮’去！”
周鐵山響亮地應道：“是！”
陽光穿透雲層，照在隊伍前進的道路上，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，延伸向遠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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