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將閣下,縣城……縣城是空的!”通訊兵連滾帶爬衝進省城司令部,軍帽歪斜著,聲音抖得像篩糠,“金田大佐、前田聯隊長、增田大佐已經帶著人進城了,除了地牢裡的俘虜,連根雞毛都沒找到!”
織田信奈正坐在窗前擦拭軍刀,刀刃映著她鐵青的臉,聞言猛地將刀拍在桌上:“空的?曹興國呢?他的獨立團呢?!”
“跑了!”通訊兵哭喪著臉,“據說是從東門跑的,帶著糧食彈藥,連老鄉都卷走了不少。三位長官正在城裡清點,讓小的先回來報信,請您定奪!”
織田信奈胸口劇烈起伏,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砸,瓷片飛濺:“廢物!三個大隊圍一座縣城,竟然讓土八路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!還帶跑了所有物資,他們是去郊遊的嗎?!”
沒過多久,司令部的門被撞開,金田大佐、前田聯隊長、增田大佐一前一後闖了進來,軍裝都沾著塵土,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狼狽。
“少將閣下!”金田大佐搶先開口,他身材高大,騎兵靴上還沾著縣城的泥,“這事不能怪我們騎兵大隊!我們趕到南門時,土八路早就從東門跑了,我們追了十裡地,林子裡岔路太多,根本追不上!”
“金田大佐這話就不對了!”前田聯隊長是個矮胖子,喘著粗氣反駁,“我們步兵大隊在西門設防,陣地剛紮穩,就聽見城裡轟隆響,土八路把崗樓都炸了!等我們衝進去,人早就沒影了,這分明是你們騎兵動作太慢,沒堵住東門!”
增田大佐在一旁冷笑,他留著八字胡,眼神陰鷙:“前田聯隊長也彆往彆人身上推。你們聯隊跟土八路交過手,該知道曹興國的狡猾。我看呐,是咱們中了他的空城計,人家早就計劃好了要跑,咱們就是來替他收拾爛攤子的!”
“增田你什麼意思?”金田大佐瞪圓了眼,上前一步揪住增田的衣領,“你是說我指揮不力?要不是你們步兵磨蹭,我騎兵早就把東門堵死了!”
“放手!”增田大佐甩開他的手,整理著衣領,“金田,彆以為你是騎兵就了不起。土八路的馬蹄子裹了棉布,跑起來悄無聲息,你的人連動靜都沒察覺,還有臉說?”
“你!”金田氣得拔刀就要劈,被前田聯隊長死死抱住。
“都住手!”織田信奈猛地站起身,軍刀直指三人,“這裡是司令部,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!曹興國跑了,物資丟了,你們不想著怎麼補救,倒先內訌起來了?阪垣大將要是知道了,你們三個都得切腹!”
三人頓時噤聲,卻都梗著脖子,誰也不肯低頭。
織田信奈深吸一口氣,努力壓下怒火:“地牢裡的俘虜呢?赤野隆一、大塚信邊那些人,還活著嗎?”
“活著!”前田聯隊長連忙回話,“就是被關得久了,個個瘦得脫了形,還有幾個偽軍發了高燒,躺在馬車裡哼哼呢。我們把他們都帶回來了,就在司令部後院。”
織田信奈揉了揉眉心:“帶進來!我倒要問問,他們是怎麼讓土八路把縣城搬空的!”
很快,赤野隆一、大塚信邊等人被押了進來,他們穿著破爛的囚服,頭發胡子亂糟糟的,身上還有被繩子勒出的紅印,見到織田信奈,紛紛癱軟在地。
“少將閣下!”赤野隆一掙紮著爬上前,膝蓋在地上磕得“咚咚”響,“是曹興國太狡猾了!他們喬裝成咱們的人詐開城門,進城就繳了我們的械,還把我們關在地牢裡,連口水都不給喝啊!”
大塚信邊也跟著哭訴:“我們早就發現土八路要跑,想從地牢裡喊人,可他們把門鎖死了,鑰匙都扔井裡了,我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搬東西……”
“夠了!”織田信奈厲聲打斷,“你們是皇軍的軍官,不是來訴苦的!赤野,你守縣城時,為什麼不加強東門防禦?為什麼連土八路換裝都沒察覺?”
赤野隆一臉色慘白:“我……我以為他們會從西門突圍,那裡地勢險要,沒想到他們反其道而行……”
“前田!”織田信奈轉向矮胖的聯隊長,“你們衝進縣城後,為什麼不立刻追擊?難道不知道土八路帶著大量物資,跑不快嗎?”
前田聯隊長擦著汗:“我們……我們怕林子裡有埋伏。上次野穀聯隊就是在黑風口中了埋伏,我們不敢冒進……”
“金田!”織田信奈的目光最後落在騎兵大佐身上,“你的騎兵是吃乾飯的?十裡地追不上一群帶著老百姓的土八路?”
金田大佐脖子一梗:“少將閣下,那片林子根本不適合騎兵衝鋒,樹枝刮馬,岔路又多,我們派了三個小隊分頭追,都迷了路,還踩了土八路埋的地雷,折了五個弟兄!”
三人你一言我一語,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,最後竟然又吵了起來,互相指責對方貽誤戰機。
織田信奈看著眼前這亂糟糟的場麵,隻覺得一陣頭暈。她原本指望這三人能帶回點好消息,哪怕是抓住幾個土八路也好,沒想到不僅空手而歸,還把俘虜帶回來添堵,現在又在司令部裡像潑婦一樣互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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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給我閉嘴!”織田信奈猛地拔出軍刀,刀光在三人麵前一晃,“從現在起,誰再敢推卸責任,我就用這把刀劈了他!”
三人頓時住口,低著頭不敢再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