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八嘎呀路!遠藤這個混蛋!誰讓他擅自調動空軍的?!”省城日軍司令部內,久保田少將將一份戰報狠狠摔在桌上,搪瓷杯被震得跳起,滾燙的茶水潑灑在地圖上,暈開一片深色的汙漬。
參謀長高橋少佐垂首而立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:“司令官閣下,遠藤中佐……他說是為了儘快攻克鄰縣,才私下聯係了池原中隊長,動用了五架轟炸機……”
“儘快攻克?”久保田猛地轉身,軍靴在地板上踏出沉重的聲響,目光如刀般剜向高橋,“結果呢?損失兩架轟炸機!飛行員死了兩個!他拿帝國的戰機當什麼?土八路的靶子嗎?”
辦公室內鴉雀無聲,隻有久保田粗重的喘息聲。牆上的時鐘“滴答”作響,每一聲都像敲在高橋的心上。他知道,久保田最忌諱的就是擅自行動——帝國軍法森嚴,越級調動空軍更是重罪,更何況還折損了戰機。
“司令官,池原中隊長請求處分……”一個通訊兵推門而入,聲音細若蚊蚋,手裡捧著池原的請罪電報。
久保田一把奪過電報,掃了兩眼就撕得粉碎:“處分?他也配談處分!立刻給我把他叫來!還有遠藤,讓他滾回來見我!”
“可是司令官,遠藤中佐正在前線指揮……”高橋試圖勸說。
“指揮?”久保田冷笑一聲,傷疤因憤怒而扭曲,“他連基本的軍紀都不懂,還指揮個屁!告訴他,半小時內不出現在我麵前,我就撤了他的職,送他去軍事法庭!”
高橋不敢再勸,躬身退了出去。辦公室內,久保田煩躁地踱步,目光落在牆上的“武運長久”匾額上,隻覺得無比諷刺。他從關東軍調來省城,本想憑借戰功再進一步,可先是石川慘敗,如今遠藤又捅出這麼大的簍子,讓他如何向東京交代?
半小時後,遠藤和池原一前一後走進司令部。遠藤的軍裝沾滿塵土,臉上帶著硝煙的痕跡,顯然是從鄰縣前線連夜趕回;池原則低著頭,軍帽壓得很低,不敢看久保田的眼睛。
“遠藤君,”久保田的聲音平靜得可怕,手指敲擊著桌麵,“你可知罪?”
遠藤立正站好,昂著頭:“末將不知!末將調動空軍,是為了儘快攻克鄰縣,減少帝國軍傷亡,何罪之有?”
“何罪之有?”久保田猛地拍案而起,“你未經請示,擅自調動空軍,違反軍紀第一條!你指揮失當,折損兩架戰機,違反作戰條例第七條!你讓帝國顏麵掃地,讓土八路看了笑話,這更是死罪!”
“司令官!”遠藤梗著脖子,“鄰縣的土八路有防空火力,是末將始料未及!但我軍已經給縣城造成重創,隻要再增派兵力,定能一舉拿下……”
“閉嘴!”久保田厲聲打斷,“你還想增兵?帝國的戰機和士兵,不是讓你用來賭氣的!你知道那兩架轟炸機值多少錢嗎?夠裝備一個步兵大隊!你知道飛行員的培養需要多久嗎?三年!你一句話,就讓帝國損失了三年的心血!”
池原“撲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聲音顫抖:“司令官,是屬下糊塗,不該聽遠藤中佐的命令……請司令官處分屬下,饒過遠藤中佐吧!”
“你也配求情?”久保田一腳踹在池原的肩膀上,將他踹倒在地,“你身為空軍中隊長,知法犯法,同樣罪不可恕!從今天起,你被解職了,去北海道挖礦!”
池原癱在地上,麵如死灰。
遠藤看著這一幕,臉色終於變了。他知道久保田是動了真怒,急忙道:“司令官,所有責任都在末將身上,與池原君無關!請司令官懲罰末將,讓他繼續指揮空軍……”
“你的懲罰?”久保田盯著他,一字一句道,“獨立混成第3大隊由高橋暫代指揮,你去禁閉室反省三天!三天後,帶著你的大隊去掃蕩周邊的遊擊隊,戴罪立功!”
“司令官!”遠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鄰縣之戰正到關鍵時刻,我不能走!”
“這是命令!”久保田的聲音不容置疑,“如果你還想穿著這身軍裝,就給我執行命令!”
遠藤死死攥著拳頭,指節泛白,最終還是低下了頭:“嗨!”
鄰縣縣城,八路軍指揮部
“團長,剛收到地下黨情報,省城鬼子內訌了!”通信員跑進院子,手裡的紙條還帶著油墨的清香,“久保田把遠藤撤了,換成了一個叫高橋的少佐指揮!”
曹興國接過紙條,看完後遞給趙大虎,嘴角露出笑意:“看來遠藤擅自調動空軍,把久保田惹毛了。這倒是個好機會。”
趙大虎撓著頭:“團長,鬼子換了指揮官,咱們要不要趁機打出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