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軍晉綏軍二戰區長官部派遣77師51旅329團團長孫光遠帶領部隊在鄰縣外圍駐紮。
“孫團長,前麵就是鄰縣外圍的臥牛嶺了,司令部命令咱們就在這紮營,與八路軍形成呼應。”參謀指著遠處連綿的山嶺,晨光中,樹林的影子像潑在地上的墨,濃淡不均。晉綏軍329團的隊伍正沿著山道行進,士兵們背著步槍,腰裡彆著手榴彈,步伐沉穩——這是支經曆過多次惡戰的部隊,雖衣衫陳舊,眼神卻透著悍勇。
孫光遠勒住馬,掏出懷表看了看:“命令部隊,就地休整,構築防禦工事。告訴弟兄們,把警戒哨放遠些,這地方離省城不遠,鬼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摸過來了。”他三十多歲,臉上有一道從眉骨到下頜的傷疤,那是忻口會戰留下的,讓他原本溫和的麵容多了幾分淩厲。
“是!”參謀應聲而去。
隊伍剛鋪開攤子,就聽到西北方向傳來密集的槍聲,斷斷續續響了半個多時辰才停。孫光遠眉頭一皺,讓警衛員去打探:“看看是哪路神仙在動槍。”
警衛員很快回來,臉色有些發白:“團長,是鬼子的部隊,就在西邊的黑風寨,把那兒的土匪一窩端了,據說……一個活口都沒留。”
“鬼子?”孫光遠翻身下馬,“哪支部隊?這麼狠?”
“聽附近老鄉說,領頭的叫武田新二,部隊號稱‘機器人軍團’,剛從省城過來,就在黑風寨旁邊紮營了。”
“機器人軍團?”孫光遠冷笑一聲,往地上啐了口唾沫,“我看是屠夫軍團吧。殺幾個土匪算什麼能耐?有種跟咱們真刀真槍地乾!”
黑風寨舊址,硝煙未散。
武田新二站在寨門的廢墟上,軍靴踩著滿地的血汙,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。他身後的士兵個個麵無表情,步槍上的刺刀還在滴血,剛才的屠殺仿佛隻是在執行一項普通的清掃任務。黑風寨的土匪們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,連老弱婦孺都沒能幸免,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。
“中隊長,匪首李三炮的人頭已經掛在寨門了。”一個軍曹上前報告,聲音沒有起伏。
武田新二微微點頭,目光掃過廢墟,像在審視一件完成的工件:“通知工兵,清理現場,搭建營地。半小時後,我要看到標準化的防禦工事。”
“嗨!”
這支部隊確實配得上“機器人”的稱號——士兵們行動劃一,說話極少,對命令的執行精確到秒。他們是久保田的王牌,從關東軍調來,參加過南京會戰、徐州會戰,以凶狠和高效著稱,但凡他們經過的地方,很少有活口留下。
武田新二掏出望遠鏡,望向臥牛嶺的方向,孫光遠的部隊正在那裡紮營,炊煙嫋嫋。他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——久保田的命令是“與晉綏軍形成掎角,牽製鄰縣八路軍”,但在他看來,這些國軍和土八路一樣,都是待宰的羔羊。
臥牛嶺,329團營地。
孫光遠正和幾個營長研究地圖,聽到哨兵報告武田部隊開始構築工事,而且用的是日軍陸軍標準的三角防禦體係,不由得哼了一聲:“倒是挺正規。看來這武田新二不是個草包。”
一營長張猛拍了拍腰間的盒子炮:“團長,管他什麼鳥人,敢來犯境,老子就掀了他的窩!”
“彆衝動。”孫光遠指著地圖,“咱們的任務是牽製,不是主動出擊。武田部隊戰鬥力不弱,硬拚得不償失。通知各連,白天正常操練,晚上加強警戒,尤其是靠近黑風寨的西側,防著他們搞偷襲。”
正說著,一個士兵匆匆跑來:“團長,八路軍曹興國團長派人來了!”
來人是趙大虎,他扛著兩挺繳獲的歪把子機槍,身後跟著兩個戰士,抬著幾箱子彈。
“孫團長,俺家團長讓俺給您送點‘見麵禮’!”趙大虎把機槍往地上一放,咧嘴笑,“聽說您的部隊剛到,彈藥可能不太充足,這些都是從鬼子那兒繳的,先用著!”
孫光遠看著機槍和子彈,眼睛亮了——晉綏軍的裝備一向緊張,這兩挺機槍可是好東西。他拍了拍趙大虎的肩膀:“替我謝謝曹團長!有心了!”
“客氣啥!”趙大虎湊近了些,壓低聲音,“孫團長,西邊那個武田中隊,可不是善茬,據說在黑風寨殺了不少人,連娘們孩子都沒放過,您可得當心。”
孫光遠臉色沉了下來:“我知道了。這幫畜生,遲早收拾他們。”他對趙大虎道,“告訴曹團長,咱們國共合作,守望相助,要是武田敢動,我329團絕不含糊!”
“好!有您這句話,俺就放心了!”趙大虎拱了拱手,“俺還得回去複命,先走了!”
送走趙大虎,張猛湊過來:“團長,這八路軍倒是挺實在。”
“他們打仗也不含糊。”孫光遠望著鄰縣縣城的方向,“曹興國能在鄰縣站穩腳跟,不是沒道理的。咱們跟他們搞好關係,對牽製鬼子有好處。”
傍晚,黑風寨日軍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