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營三連長張猛,率部死守北門,擊退日軍三次衝鋒,賞大洋五十,記三等功一次!”
木蘭縣臨時指揮部裡,嚴少傑站在長條桌前,手裡捏著一份立功名單,聲音洪亮如鐘。長條桌兩側,軍官們挺直腰板,臉上帶著硝煙未散的疲憊,眼神卻亮得驚人。張猛聽到自己的名字,“啪”地立正敬禮,黝黑的臉上露出憨厚的笑。
“迫擊炮連李排長,兩發炮彈端掉鬼子重機槍陣地,賞大洋三十,記功一次!”嚴少傑繼續念著,目光掃過眾人,“還有炊事班老王,冒著槍林彈雨給前線送熱湯,賞大洋十塊——彆覺得後勤兵沒功勞,沒有你們,弟兄們肚子餓了,拿什麼力氣拚刺刀?”
軍官們哄堂大笑,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。嚴少傑等笑聲歇了,才沉下臉:“笑完了,該說正事。這次雖然贏了,但傷亡不小,二營減員三成,三營也折了兩個排。從今天起,全軍擴充兵員,凡年滿十六歲、五十歲以下的男丁,隻要願意扛槍,咱們都要!”
他頓了頓,拍著桌子道:“招兵點就設在城門口,管吃管住,月餉大洋兩塊!告訴老百姓,跟著我嚴少傑,不僅能保家衛國,還能混口飯吃!”
“團長英明!”軍官們齊聲應道。
會後,木蘭縣城門口很快搭起了招兵棚。
嚴少傑親自坐鎮,穿著洗得發白的黃呢軍裝,腰間的象牙柄手槍擦得鋥亮。他沒說話,隻是坐在長條凳上,看著來來往往的百姓。不少青壯年看到招兵棚前掛著的“保家衛國”橫幅,又聽說管吃管住,都圍了上來。
“長官,俺能行嗎?俺隻會種地。”一個皮膚黝黑的青年搓著手,眼裡滿是期待。
嚴少傑站起身,拍了拍他的肩膀——這青年身板結實,手掌粗糙,一看就是乾農活的好手。“種地咋了?會掄鋤頭就會掄槍!隻要肯學,老子保證你三個月就能殺鬼子!”
青年被他說得熱血沸騰,當即喊道:“俺報名!”
有了第一個,就有第二個。不到半天,招兵棚前就排起了長隊,有農民,有小販,甚至還有幾個讀過書的學生,都想報名參軍。嚴少傑看著這一幕,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——兵源有了,隊伍就能壯大,以後再跟鬼子、跟八路軍打交道,腰杆才能更硬。
傍晚,校場上擠滿了新老士兵。
夕陽的金輝灑在隊列上,刺刀和步槍反射出耀眼的光。嚴少傑走上臨時搭起的高台,看著下麵一張張年輕或滄桑的臉,突然拔出腰間的駁殼槍,對著天空“啪”地放了一槍。
“弟兄們!”嚴少傑的聲音在空曠的校場上回蕩,“今天,咱們打跑了飯塚武夫,保住了木蘭縣!這證明什麼?證明隻要咱們手裡有槍,有膽子,小日本就彆想欺負到咱們頭上!”
士兵們齊聲呐喊:“殺鬼子!保家鄉!”
“好!”嚴少傑高舉手臂,“但光有膽子不夠,還得有規矩,有魂!咱們是中央軍,是黃埔精神滋養出來的部隊!今天,我就教你們唱黃埔軍校校歌,讓你們知道,咱們扛的不僅是槍,是中國人的骨氣!”
他清了清嗓子,率先唱了起來:“怒潮澎湃,黨旗飛舞,這是革命的黃埔……”
軍官們跟著合唱,接著是老兵,最後連剛入伍的新兵也跟著哼唱起來。歌聲從生澀到嘹亮,像一股奔騰的洪流,衝出校場,回蕩在木蘭縣的上空。
“主義須貫徹,紀律莫放鬆,預備作奮鬥的先鋒……”
嚴少傑站在高台上,看著下麵整齊的隊列和飛揚的黨旗,眼睛裡閃爍著狂熱的光。他知道,這支隊伍還很稚嫩,但隻要用黃埔精神武裝起來,遲早會成為讓鬼子聞風喪膽的勁旅。
校場邊緣,兩個穿著便衣的人悄悄觀察著。
“這嚴少傑,倒有幾分本事。”其中一人低聲道,正是曹興國派來的偵查員。
另一人點點頭:“招兵買馬,還唱黃埔校歌,看樣子是想把木蘭縣打造成他的獨立王國。”
“回去告訴團長,”偵查員道,“嚴少傑不好惹,咱們得防著點,但眼下鬼子還沒打跑,暫時不能跟他撕破臉。”
兩人悄悄退去時,校場上的歌聲正唱到高潮:“發揚吾校精神,發揚吾校精神!”
高台上,嚴少傑唱得熱血沸騰,突然拔出刺刀,指向北方:“看到了嗎?北邊就是通河,鬼子還在那裡磨牙!等咱們補充好兵員,練好槍法,就殺過去,把飯塚武夫的狗頭砍下來當夜壺!”
“殺!殺!殺!”
士兵們舉起步槍,刺刀在夕陽下連成一片光海。嚴少傑看著這一切,突然覺得左臂的傷口也不那麼疼了。他知道,神田少將不會善罷甘休,飯塚武夫也一定會卷土重來,但他不怕——手裡有兵,有槍,有這股子狠勁,就算是天皇來了,他也敢鬥一鬥。
“副官,”嚴少傑走下高台,對身邊的人道,“把新招的兵編成補充連,讓老兵帶他們練刺殺,三天後考核,不合格的,給我去喂馬!”
本小章還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!
“是!”
夕陽漸漸落下,校場上的士兵們開始練習刺殺,“殺!殺!”的喊叫聲此起彼伏。嚴少傑背著手走在隊列旁,時不時停下來糾正新兵的動作。一個小個子新兵總是刺不準,他上去一腳踹在對方腿彎:“腰挺直!眼睛盯著敵人的喉嚨!殺鬼子的時候,手軟就是死!”
新兵被踹得一個趔趄,卻咬著牙重新站好,刺出的刺刀比剛才穩了不少。
嚴少傑滿意地點點頭,轉身走向指揮部。他知道,擴充兵員隻是第一步,接下來,他還要囤積糧食,修理武器,甚至想辦法從省城弄幾門山炮——隻有實力夠強,才能在這亂世裡站穩腳跟。
指揮部裡,副官正在整理情報:“團長,通河的鬼子又在集結,飯塚武夫好像在請求援兵。”
嚴少傑接過情報,冷笑一聲:“來得正好。我正愁新招的兵沒地方練手呢。”他拿起桌上的黃埔軍校校徽,用手指摩挲著,“告訴弟兄們,下次再打鬼子,誰殺的多,我就給誰申請黃埔軍校的入學名額——讓他們知道,跟著我嚴少傑,有奔頭!”
副官眼睛一亮:“是!保證傳到!”
窗外,夜色漸濃,木蘭縣的燈光一盞盞亮起。校場上的刺殺聲還在繼續,與遠處偶爾傳來的狗吠交織在一起,像一首充滿力量的夜曲。嚴少傑站在窗前,看著天上的月亮,突然低聲唱起了校歌:“怒潮澎湃,黨旗飛舞,這是革命的黃埔……”
他知道,平靜隻是暫時的,戰火很快會再次燃起。但他已經準備好了——手裡的槍,身邊的兵,還有心裡的那股勁,都在等著下一場戰鬥的到來。
一個衛兵端著熱水進來,看到他站在窗前,輕聲道:“團長,該泡腳了。”
嚴少傑回過神,咧嘴一笑:“好。泡好了腳,明天才有勁訓兵。”
熱水濺起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臉,卻擋不住他眼裡的鋒芒。木蘭縣的第一仗贏了,但他要的,遠不止於此。
喜歡獵人的抗戰請大家收藏:()獵人的抗戰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