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河縣司令部,渡部仁秀正坐在燈下喝茶。
當鬼塚信本被兩個隊員抬回來時,他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,繼續慢條斯理地用茶筅攪動抹茶。鬼塚信本的右腿不自然地扭曲著,臉上滿是血汙和痛苦,看到渡部,他掙紮著想爬起來,卻疼得暈了過去。
“廢物。”渡部放下茶碗,聲音平靜無波,“連個受傷的嚴少傑都殺不了,還折損了一半的刀隊。”
他對醫官揮了揮手:“給他治傷,彆讓他死了——留著還有用。”
醫官剛要上前,渡部又補充道:“治好他的腿,但是……廢了他的右手。”
醫官渾身一顫,不敢多問,連忙帶著鬼塚信本下去。副官站在一旁,大氣都不敢喘——他終於明白,這個新來的大佐,比鬼塚義男可怕十倍。
木蘭縣的天漸漸亮了。
嚴少傑站在指揮部的院子裡,看著地上的血跡和彈孔,眉頭緊鎖。副官遞過來一件棉衣:“團長,天涼,您還是回屋歇著吧,傷不能再凍著了。”
嚴少傑搖搖頭,接過棉衣披在身上:“渡部仁秀剛到任就敢派人夜襲,這是在試探咱們的虛實。”他頓了頓,目光投向通河的方向,“這個鬼子不簡單,比飯塚、羽西難對付,甚至比鬼塚義男更狠。”
“那咱們要不要……”副官做了個進攻的手勢。
“不。”嚴少傑擺手,“現在不能動。通河的情況不明,渡部肯定還有後手。傳令下去,加固城防,多派巡邏隊,白天晚上都不能鬆懈。”他摸了摸左臂的傷口,“我倒要看看,這個渡部仁秀,還有什麼花樣。”
城牆上,士兵們正在清理血跡,補充彈藥。一個老兵看著城外白茫茫的曠野,對身邊的新兵道:“昨晚那夥鬼子,跟以前的不一樣,跟鬼似的,悄沒聲就摸上來了。”
新兵點點頭,握緊了手裡的步槍:“隊長,他們還會來嗎?”
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不知道。但隻要咱們瞪大眼睛,握緊槍,管他是人是鬼,來一個殺一個,來一雙殺一雙!”
遠處的通河縣城,籠罩在晨霧中,像一頭蟄伏的巨獸。誰也不知道,渡部仁秀接下來會使出什麼手段,但木蘭縣的士兵們已經做好了準備——不管是明槍還是暗箭,他們都接得住。
嚴少傑走到城牆邊,望著通河的方向,眼神堅定。他知道,夜襲隻是開始,真正的硬仗還在後麵。但他不怕——經曆過那麼多生死,他的骨頭早就被炮火淬煉得比鋼鐵還硬。
“副官,”嚴少傑突然道,“給巴彥的曹興國發個電報。”
“給八路軍?”副官有些意外。
“對。”嚴少傑的聲音很沉,“告訴他,通河換了個狠角色,叫渡部仁秀,讓他也提防著點。”
副官雖然不解,但還是點了點頭:“是。”
晨風吹過城牆,帶著寒意,卻也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硝煙味。嚴少傑知道,不管他和曹興國之間有多少矛盾,在對付鬼子這件事上,他們還得站在一邊。渡部仁秀這隻毒蛇已經露出了獠牙,他們必須聯手,才能將其斬斷。
一個哨兵指著遠方,突然喊道:“團長,您看!通河方向好像有炊煙!”
嚴少傑舉起望遠鏡,果然看到通河城外升起了幾縷炊煙,不像是軍隊的夥房,倒像是……牧民的帳篷?他皺起眉頭,心裡的不安更加強烈了。
“那不是炊煙。”嚴少傑放下望遠鏡,聲音凝重,“是篝火。渡部仁秀在城外紮營了。”
副官臉色一變:“他想乾什麼?”
嚴少傑沒有回答,隻是緊緊握住了腰間的手槍。他知道,渡部仁秀的下一步動作,恐怕比夜襲更難對付。木蘭縣的城牆雖然堅固,但麵對一個瘋子似的對手,誰也不敢掉以輕心。
“準備戰鬥吧。”嚴少傑對副官說,“這一次,怕是不會那麼容易過去了。”
城牆上的士兵們聽到這話,都握緊了手裡的武器,眼神裡充滿了警惕和決心。陽光從東方升起,照亮了他們臉上的風霜,也照亮了遠方通河城外那片燃燒的篝火,像一顆顆跳動的狼眼,在曠野上閃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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