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話，陳墨深一愣。
感覺血壓瘋狂地衝擊著陳墨深的太陽穴，突突直跳，眼前甚至開始發花。
他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腦溢血直接暴斃當場，或者被這口憋在胸口的惡氣活活噎死！
這老東西，說了半截話，丟了個驚天動地的“誤會”炸彈，然後……然後就啞巴了？
這感覺比被人強行塞了一嘴發黴的隔夜饅頭還惡心，不，更像蒙著眼睛被人哄著吃了一大口不可名狀之物，最後才發現真相！
“老頭！”
陳墨深猛地一拍石桌，震得粗陶茶杯裡的茶水都晃蕩出來，濺濕了桌麵。
他一隻手指著對麵依舊捧著茶杯，慢慢細品的老人，胸口劇烈起伏，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怒氣，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，帶著嘶啞的顫音，
“你故意的吧？！”
這已經不是疑問，是篤定的控訴。
他感覺自己像個被耍得團團轉的傻子，被對方用信息差玩弄於股掌之間。
什麼實力差距，什麼深不可測，什麼生死威脅，此刻都被滔天的怒火和強烈的被愚弄感燒成了灰燼！
他現在隻想發泄，隻想把這口惡氣噴出來，哪怕對麵坐著的可能是尊殺人如麻的劍！
他指著對方的手指都在微微發抖，聲音陡然拔高，帶著一種不管不顧的破罐破摔。
“你要當謎語人就不要提這個事啊！說了半截吊人胃口，好玩嗎？！顯得你很高深是不是？！”
這些話幾乎是吼出來的，在寂靜的庭院裡回蕩，驚得遠處樹上的鳥雀撲棱棱飛起一片。
出乎意料地，回應他的不是斥責，也不是沉默。
“哈哈哈——！”一陣洪亮、爽朗，甚至帶著點惡作劇得逞般暢快的大笑聲，猛地從老人喉嚨裡爆發出來。
這笑聲如此突兀，如此不合時宜，震得陳墨深滿腔怒火都滯了一下。
隻見那剛才還一臉沉靜、仿佛老僧入定的老人，此刻笑得前仰後合，花白的頭發隨著笑聲微微抖動，眼角甚至笑出了淚花。
他放下茶杯，用手背擦了擦眼角，看向陳墨深的眼神充滿了純粹的……逗弄？
“果然啊，還是年輕逗起來有意思！”老人樂不可支地搖著頭，聲音裡還帶著未散的笑意。
“這反應，比有些家夥有趣多了！”陳墨深臉上的憤怒瞬間凝固，隨即扭曲成一種混雜著難以置信和極度羞惱的表情。
他感覺自己像個被推到台上表演的小醜！自己這邊氣得快要原地爆炸，對方卻在看猴戲？！
“你……！”
他氣得話都說不完整了。
“好了好了，不逗你了。”
老人似乎笑夠了，擺擺手，但那笑意依舊殘留在眼角的皺紋裡。
“他的名字……”他收斂了幾分笑意，語氣變得有些悠遠，“以後你自會知道。現在告訴你，對你，對他，都沒好處，時機未到。”
時機未到？
陳墨深隻覺得一股邪火又往上竄，這跟沒說有什麼區彆？！
老人卻不再給他繼續發問或發怒的機會。
他大笑著，動作利落地站起身，那身灰布衣袍隨著他的動作帶起一陣微風。
他沒有再看陳墨深，而是轉身，步履穩健地朝著庭院深處、那片蔥蘢翠綠的竹林方向走去。
陳墨深一愣，以為老人要直接走了，那股被戲耍的怒火瞬間被一種更強烈的衝動取代——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！
這老東西身上藏著太多秘密，關於那柄劍，關於那個“夜魔”，甚至關於他自己！
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拔腿就跟了上去，幾步就追到了老人身後，急切地開口：
“等等！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