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!”走在前麵的暗淵突然猛地停下腳步,手臂一橫,攔住了正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陳墨深,她的聲音壓得很低。
“嗯?”陳墨深被這突如其來的阻攔打斷,立刻從關於父母下落的紛亂思考中抽離,身體瞬間進入戒備狀態,壓低聲音問道:“怎麼了?”
暗淵沒有立刻回答,她微微側著頭,專注地傾聽著什麼。
幾秒後,她才緩緩開口,語氣肯定:“前方有人戰鬥,能量碰撞很激烈,人數不多。”
她轉過頭,那雙眼睛看向陳墨深,補充了自己的判斷:“雖然隔得遠,感知不太清晰,但被追殺的那一方,能量波動剛猛純粹,氣血旺盛,幾乎沒有元素和精神異能的波動,很可能就是你之前說的、隻修煉體術的凡殿之人。”
“而追殺者的氣息……陰冷、帶著死氣和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,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。”
陳墨深眉頭緊鎖。
這才剛踏入骸骨洲邊緣,就遇到了本土勢力的廝殺?
他下意識地不想卷入任何不必要的麻煩,尋找父母才是首要目標。
“我們目前和他們無冤無仇,當務之急是找到我父母的下落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還是悄悄繞開吧。”
然而,暗淵聞言,立刻扭過頭,用一副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他,純黑的眼眸裡寫滿了“你有沒有腦子”的鄙夷。
她沒好氣地嗤笑一聲:“繞路?你是不是傻?腦子還在之前的幻境裡?”
她伸出纖細的手指,對著陳墨深指指點點,語速飛快地分析道:“凡殿之人,根據你之前說的和我的感知,他們或許固執排外,但普遍性子直,講究硬碰硬,很少玩陰險下三濫的手段,內部應該相對團結,極其護短!這是他們的特點,也是可以利用的點!”
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:“你想想,如果我們現在出手,救下那個被追殺的凡殿之人,尤其是如果這家夥在凡殿裡還有點身份地位的話,那我們豈不是就成了他們的恩人?”
“到時候再提出想去凡殿打聽消息或者尋求暫時庇護,他們還好意思拒絕嗎?這不比我們兩個在這鬼地方亂撞,到處樹敵強得多?這可是送上門來的敲門磚和臨時靠山啊!”
陳墨深不是愚笨之人,剛才隻是優先考慮了規避風險。
此刻被暗淵一點,立刻豁然開朗,確實,如果能借此與凡殿搭上關係,獲得他們的善意甚至幫助,在這人生地不熟、強敵環伺的骸骨洲,無疑是雪中送炭!
父母最後的氣息出現在這裡,凡殿作為其中之一,或許真能提供一些關鍵線索!
“你是說……借此機會施恩,換取他們的情報和可能的庇護?”陳墨深沉吟道,眼中閃過意動的光芒。
“嘿!總算開竅了!還不算太笨!”暗淵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,臉上露出一個算計成功的笑容。
她立刻湊近陳墨深,壓低聲音,快速地將自己臨時構思的簡單計劃說了一遍:“……一會我這樣……你就那樣……趁機……我們配合,速戰速決,儘量不要暴露太多……”
“走!跟上!見機行事!”計劃商定,暗淵不再猶豫,低喝一聲,身影悄無聲息地朝著打鬥聲傳來的方向快速而去。
她雖然占據著靈夢的身體,但屬於異能促成的她,與靈夢本人的柔弱截然不同。
陳墨深深吸一口氣,右手虛空一握,霜魄瞬間凝聚於手。
他緊隨暗淵之後,發動‘隱匿’,將自身氣息收斂到極致。
…………
隻見在一片相對平坦的、布滿黑色碎石的窪地中,三道身影正在激烈交鋒。
被圍攻的一方,是一名女子。
她身穿一身略顯破損的衣裝,勾勒出矯健而充滿力量感的身材。
她的戰鬥方式極其剛猛,沒有任何異能光華,純粹依靠驚人的速度、力量和精妙的體術技巧。
但此時她已落入絕對下風,身上有多處傷口,氣息紊亂,隻是在勉力支撐。
而圍攻她的兩人,一人身穿黑袍,周身纏繞著灰黑色的死氣,揮手間便有毒霧和詭異的靈魂尖嘯,顯然是喜歡屍體和靈魂的冥教之人。
另一人則穿著暴露的皮甲,攻擊狂野嗜血,帶著一股腐蝕性的能量,是魔殿成員。
那女子一邊艱難地格擋著來自兩個方向的致命攻擊,一邊試圖用語言震懾對方,聲音清亮卻帶著一絲喘息和憤怒:
“我告訴你們!我可是凡殿副殿主的女兒,月詩怡!你們敢殺我,我父親絕不會放過你們!必將你們冥教、魔殿攪得天翻地覆!”
那冥教之人發出一聲陰冷的嗤笑,攻擊絲毫未停:“哼!你說是就是嗎?誰知道是不是真的?況且,凡殿副殿主女兒,怎麼會像條喪家之犬一樣,獨自跑到這種邊境之地來?我看,八成是凡殿哪個不開眼的小角色,想冒充身份嚇唬我們罷了!”
他的話陰險毒辣,既是否認,也是為自己下殺手找借口。
那魔殿之人似乎更不耐煩,咆哮一聲,攻勢更加猛烈:“哼!你們冥教的人都這麼話多嗎?不知道反派死於話多嗎?還不動手趕緊解決她!屍體交給你們冥教處理,她身上的東西歸我魔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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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率先發動更猛烈的攻擊,一道血色火焰,撕裂空氣,抓向月詩怡的要害。
冥教那人啐了一口,似乎對魔殿之人的指揮很不滿,但手下也沒停:“我們兩家現在可是合作關係!是對是錯,還輪不到你魔殿來教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