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線針在眉心前三寸“啪”地炸成一縷焦煙,洛璃的手腕還懸在半空,掌心桃核嫩芽微微發燙,像剛烤過火的銅錢。她沒收回手,反而指尖一轉,將嫩芽輕輕按在唇邊——這是她在空間裡新學的小技巧,能借靈植氣息判斷周圍能量波動。
“有點鹹。”她皺眉,“像是誰在暗處醃了十年的臘味。”
公孫宇蹲在通道儘頭,手裡靈蛛絲早已收回,取而代之是一枚銅鈴鐺,輕輕一晃,無聲無息,可他眉頭卻越皺越緊。
“不對勁。”他低聲道,“這鈴不響,但震手——說明前方不是死地,是‘活陣’,會呼吸的那種。”
端木雲橫劍在前,劍尖輕點地麵,眼神如鷹:“活陣?那不就是會吃人的迷宮?”
“差不多。”公孫宇苦笑,“而且吃相還挺講究,專挑有靈力的下嘴。”
慕容雪站在洛璃身後半步,手指悄悄撫過裙擺夾層——那株療傷草還在,但她忽然覺得它有點“躁動”,像是被誰在遠處輕輕呼喚。
“洛璃。”她聲音很輕,“草……在發熱。”
洛璃一愣,還沒來得及回應,前方石壁上的浮雕忽然“動”了。
不是光影錯覺,也不是機關觸發,而是那些跪拜果實的灰袍人像,竟緩緩低下了頭,仿佛在迎接什麼。
緊接著,地麵傳來一陣極輕的震動,像是有人踩著鼓點走來,但節奏古怪,三步一停,五步一叩。
“來了。”公孫宇收起鈴鐺,手已按在腰間機關匣上。
通道儘頭,灰霧漸濃,七道身影自霧中走出,身披破舊灰袍,兜帽壓得極低,袍角磨損得像是被風沙啃過千年。他們步伐一致,每走五步,便齊齊單膝點地,掌心向上,仿佛捧著無形聖物。
為首的那人抬起手,掌心竟空無一物,卻做出“托舉”之姿。
洛璃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神器劍——那劍忽然輕輕一顫,劍柄微溫,像是被曬暖的玉石。
“他們……”端木雲瞪眼,“這是跳大神呢?還是走親戚串門?”
“彆動。”洛璃低聲道,眼神卻死死盯著那首領的左手。
那隻手,少了三根手指,斷口平整,泛著冷銀光澤,像是被某種極銳之物一瞬斬斷,又經烈火淬煉。
而那斷口的紋路……竟與桃核嫩芽上的脈絡,隱隱呼應。
“光之子歸位,門將再啟。”首領開口,聲音沙啞如砂紙磨石,卻帶著奇異的韻律,一字一頓,像是在念某種古老禱文。
洛璃心頭一跳。
“你們是誰?”她往前半步,掌心嫩芽貼在腕間,隨時準備開啟空間屏障。
首領緩緩抬頭,兜帽下露出一雙眼睛——沒有瞳孔,隻有一片流動的銀光,像是月光灑在水銀上。
“守門人。”他聲音低沉,“等劍歸來,已三千零七十二日。”
“守門人?”公孫宇眯眼,“守什麼門?後廚的潲水門?”
“閉嘴。”洛璃輕踹他一腳,目光卻沒離開那首領,“這劍,現在認我為主,你們等錯人了。”
首領沉默片刻,忽然抬起殘手,指向洛璃腰間。
“劍認主,非由人定,乃由心契。”他緩緩道,“你持劍,卻不知其名,不曉其源,不悟其誓——何以為主?”
洛璃一怔。
她確實……從沒想過這個問題。
桃核嫩芽是她穿越後覺醒的金手指,劍是空間裡第一件生成的神器,她一直以為,這是係統標配,就像手機出廠自帶充電器。
可現在,這人說——她隻是“持劍者”,而非“主人”。
“那你說,它叫什麼?”她反問。
首領嘴唇微動,吐出三字:“歸墟引。”
幾乎同時,洛璃腰間長劍嗡鳴一聲,劍身符文驟然亮起,幽藍光芒如潮水般蔓延,竟與首領口中古語的音節完全同步。
慕容雪倒吸一口冷氣:“這……這不是夜曇香結界上的紋路嗎?頻率一模一樣!”
“所以……”公孫宇喃喃,“他們不是敵人,是……原裝說明書?”
端木雲冷笑:“說明書也敢攔路?讓開!不然老子連你這破廟一起拆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