鍋蓋掀開的刹那，一縷淡金色的霧氣從玉鍋裡飄出，在空中打了半個圈，像是聞了聞味道，才慢悠悠散去。
洛璃盯著那道消散的霧氣，忽然笑了：“看來它挺滿意。”
她話音剛落，原本懸浮在半空的乳白靈絲輕輕一顫，竟又往下垂了半寸，離鍋口隻剩兩指寬的距離。沒有攻擊，也沒有退縮，倒像是……湊近了些。
端木雲扛著最後一塊青石板走過來，往地上一放，擦了把汗：“你們說這靈泉是不是成精了？怎麼感覺它還挺通人性？”
“不是通人性。”公孫宇蹲在陣樁旁，手裡羅盤輕輕轉動，“是它有判斷力。剛才那一鍋‘雷霆養神羹’，靈力純度、火候節奏、材料配比，全都卡在它的‘口味’上。它不光接受了，還在學。”
慕容雪站在一旁，指尖泛起微弱綠光，正給自己的手腕做最後一次檢測：“我體內靈流平穩，經脈無脹痛感，連識海都清明了不少。這說明——我們摸對路子了。”
洛璃點點頭，從空間取出四枚玉簡，依次放在石台上：“《九轉歸元訣·築基篇》我已經用金焰重鑄過，現在是共享靈紋版，誰碰都能讀。但彆急著練，先聽我說規則。”
三人圍上來。
“第一，不準搶吸收。”她豎起一根手指，“這地方不是搶跑賽道，是燉湯，火急了糊底。”
“第二，每人限時一刻鐘，由我控節奏。進三息，守五息，像呼吸一樣自然。誰亂來，我就把他鍋裡的飯收了。”
端木雲舉手：“那我要是多吸一口呢？”
“那就罰你明天早飯吃焦糊粥。”洛璃眼神一斜，“還是我特製的，加十倍苦參粉的那種。”
“我不說了！”他立馬縮脖子。
公孫宇笑出聲：“你還真拿做飯管修行。”
“怎麼？”洛璃揚眉，“你們吃飯不看火候？打架不要節奏？這靈泉就是灶心，咱們是廚師兼食客，講究的就是個‘恰到好處’。”
她說完，掌心金焰輕吐，順著石台邊緣緩緩遊走。火焰過處，一道淡青色的靈紋逐漸浮現，如同活物般延展成四方陣圖，中央正是《九轉歸元訣》的修煉要訣。
“好了。”她收火，“現在，按順序來。雪兒打頭陣，你是醫者，感知最細，先試試水溫。”
慕容雪深吸一口氣，盤膝坐下，雙手交疊置於膝上。她閉眼片刻，隨即眉頭微動：“靈力入體很順，像是溫泉水漫過腳踝……等等，它在引導我？”
“彆抵抗。”洛璃輕聲說，“順著它的節奏走。”
隻見那乳白靈絲輕輕一抖，一縷極細的光流緩緩注入慕容雪頭頂。她身體微微一震，但很快放鬆下來，呼吸變得綿長而均勻。
公孫宇盯著羅盤，低聲報數：“靈壓穩定，導流陣運轉正常，能量轉化率……百分之七十二，還在上升！”
一刻鐘後，慕容雪睜開眼，眸中閃過一絲清光。她抬手掐了掐指尖，輕聲道：“以前施針要看血脈走向，現在……我能‘聽’到經絡的聲音了。”
“識海擴容。”洛璃點頭，“恭喜，你從‘看病’升級到‘聽病’了。”
“那我呢？”端木雲迫不及待坐下。
他剛閉眼，靈絲便猛地一沉，直接降下一道拇指粗的光柱，轟然灌頂！
“哎喲！”他差點跳起來，“這哪是泡溫泉，這是滾水燙腳啊！”
“忍著！”洛璃一把按住他肩膀，“你靈力渾濁，它是在幫你洗經伐脈！公孫，加大導流陣輸出！”
“明白！”公孫宇迅速調整陣樁，地麵靈紋光芒大盛。
端木雲咬牙承受，周身金芒暴漲，隱約有刀意在皮膚下遊走。他的呼吸從急促到沉重，再到緩慢如鐘擺，整整一刻鐘後睜開眼，瞳孔深處竟閃過一抹寒光。
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，忽然咧嘴一笑：“我感覺……我現在砍石頭，石頭會哭。”
“那是你的刀想打架。”洛璃翻白眼，“不過經脈確實乾淨了，恭喜，從‘莽夫’晉級為‘有腦子的莽夫’。”
“謝謝誇獎。”他樂嗬嗬地讓位。
輪到公孫宇時，靈絲反而變得極細，幾乎像一根發絲般垂落。
“它在試探？”他皺眉。
“不，是尊重。”洛璃看著那細微的光流，“你靈力最穩，它知道你能掌控細節。來的是‘精調’，不是‘衝刷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