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從裂穀深處吹來，帶著一絲溫熱的氣息，拂過洛璃的臉頰。她腳步未停，指尖輕撫腰間玉鍋，鍋身微暖，像是回應她的靠近。
通道越走越寬，兩側岩壁上的熒光苔蘚漸漸稀疏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暗沉的金屬光澤，像是某種古老合金嵌入石中，隱隱流轉著淡紫色的光暈。
“這路……越走越不像天然形成的。”端木雲低聲嘀咕，手已搭在刀柄上，“剛才那道靈泉好歹還像個‘活物’，現在這地方，倒像是誰特意修了條迎賓大道。”
“迎賓？”公孫宇冷笑，“要是真有主人，也不會用這種陰森森的材料鋪地。我數過了，每九步就有一塊帶符文的板磚，間隔精準得像機關陣列。”
慕容雪走在最後，目光掃過地麵：“不隻是陣列……這些符文邊緣有磨損痕跡，像是被反複激活又關閉。這裡不止一次有人進出。”
話音剛落，前方豁然開朗。
原本狹窄的通道驟然斷裂，腳下是深不見底的虛空，霧氣翻湧如海。而在百丈之外，一座通體漆黑的宮殿懸浮於空中，四根盤龍柱撐起飛簷翹角，屋脊上立著一對閉目石獸，周身纏繞著扭曲的空間波紋。
“哇哦。”端木雲張了張嘴，“誰家祖墳修得這麼講究？”
“不是祖墳。”洛璃眯眼，“是廚房。”
三人齊刷刷轉頭。
“你看那屋頂的弧度，”她抬手指向宮殿正門上方，“還有簷角的雕花——那是‘鼎紋’，不是祭祀用的那種，是古籍裡記載的‘禦膳監’專屬標記。這地方，曾經是個皇家靈廚重地。”
公孫宇皺眉：“可它怎麼會浮在半空？而且……你看那些波紋，空間都快被壓塌了。”
洛璃沒答，而是將玉鍋輕輕一晃。鍋底殘留的一絲金焰忽然顫動，竟自行升起，在空中畫出一道殘缺的符線，與宮殿外圍某處符文瞬間共鳴，閃了一下。
“果然。”她低笑，“它認得我的火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慕容雪聲音放輕，“這座宮殿，和你那個空間有關聯？”
“不一定有關，但肯定識貨。”洛璃收回玉鍋，神色認真起來，“能讓我金焰產生感應的地方，要麼是同源之物，要麼就是……專門用來對付靈廚師的陷阱。”
“那你還想進去？”端木雲瞪眼。
“正因為危險，才更要進。”她回頭看了三人一眼，“你們剛才在靈泉那兒變強了，感覺到了吧？可那種提升，像是喝湯前先舔了口碗邊油。這兒——”她指向宮殿，“才是主菜上桌的地方。”
話音未落，宮殿外層的符文突然緩緩轉動，如同呼吸般一張一縮，每一次波動都引得周圍空氣發出低沉嗡鳴。
“它在監測我們。”公孫宇迅速取出羅盤，卻發現指針瘋狂打轉，“不是簡單的禁製，是活陣！會判斷來者意圖！”
“那就彆讓它覺得我們是來搶東西的。”洛璃想了想，從桃源空間取出一小碟剛做好的“星露蜜糕”，香氣清甜，泛著淡淡銀光。
她輕輕一拋，糕點飛向禁製邊緣。
下一瞬，符文猛地收縮，一道紫光射出，直擊糕點——
啪！
糕點炸成一團糖霧，但那霧氣並未消散，反而被吸入符文縫隙之中。片刻後，宮殿表麵的波動節奏變了，由急促轉為平緩，仿佛……打了個飽嗝。
“成了。”洛璃挑眉，“我說了，這是個認吃的陣法。”
“你拿點心喂大陣？”端木雲嘴角抽搐，“咱們是不是該帶一車包子再來？”
“彆吵。”慕容雪忽然抬手，“剛才那一擊，不隻是摧毀糕點那麼簡單。我看見了……它把糕裡的靈力吸收了，還留下了一絲印記。”
“什麼印記？”洛璃問。
“像是一道菜譜殘頁。”她閉眼回憶，“開頭寫著……‘九轉靈髓燉玄龜’？”
洛璃瞳孔一縮。
那是美食殿堂裡她還沒解鎖的頂級功法配套菜品，傳說需集齊九大奇珍才能開鍋。
“看來它知道的東西不少。”她語氣沉了幾分，“也說明裡麵藏著比《九轉歸元訣》更深層的秘密。”
“你要破解它？”公孫宇看著那不斷起伏的符文圈，“可我們現在連入口在哪都不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