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璃的鞋尖剛踏上第一級石階，袖口那縷青煙撞上虛空發出“叮”的瞬間，她便察覺不對。
不是錯覺。
一股無形的力道自門內湧出，像潮水般推在胸口，四人齊齊後退半步。端木雲下意識橫刀擋在身前，卻見刀鋒前空無一物，隻有一層泛著銀光的薄膜靜靜懸浮在門檻中央，紋絲不動。
“又來？”他皺眉，“剛開門就關門，這宮殿還挺會玩閉門羹。”
“彆亂動。”洛璃抬手攔住他，目光落在地上——那道先前被花瓣蓋住的銀線，此刻正緩緩亮起，如同被點燃的引信，一圈圈向外擴散，與空中屏障相連，形成一個完整的環形封鎖。
嗡——
低沉的鳴響鑽入耳膜，不像是從某個方向傳來，倒像是直接在腦子裡響起。幾個字清晰浮現：“非召者止，侵者湮。”
公孫宇臉色一變，迅速掏出羅盤探查，指針瘋狂打轉，最後“哢”地一聲裂了縫。“靈力讀數全亂了，這片空間……好像自己會呼吸。”
慕容雪捂了下額頭，輕聲道：“它在壓我們的心神，讓我有點想往後退。”
“那就彆退。”洛璃站到最前麵，將玉鍋輕輕往前一送。金焰雖未燃起，但鍋底殘留的溫熱仍在，隱隱透出一絲熟悉的氣息。
屏障微微震顫，銀光波動了一下，像是在審視。
“看來它認得這鍋。”她摸了摸下巴，“可光認得不夠，還得讓它知道咱們不是來搶東西的。”
“那你說它是要咱們遞拜帖，還是磕三個響頭？”端木雲嘟囔。
“你要是願意磕，我不攔。”洛璃瞥他一眼，“不過我猜，它要的是‘味道’。”
“啥？”
“還記得咱們是怎麼打開門的嗎？”她回頭掃視三人，“不是靠砸，不是靠算，是用那一鍋‘雷霆養神羹’的記憶，喚醒了禁製的回應。現在這道屏障更高級，恐怕不隻是認物，還得認證——來的人，有沒有資格進。”
公孫宇眼睛一亮：“你是說，它在考我們是不是真正的‘知味之人’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洛璃點頭，“它守的不是財寶，是傳承。隨便一個莽夫提刀衝進來，哪怕破了陣，也彆想踏進一步。”
端木雲撓頭：“所以咱得先報菜名？”
“你負責吃就行。”洛璃一笑，從空間取出一枚冰魄碎晶，指尖輕撫其麵，低聲念道：“火引三息，冰承九轉，雷點收尾——這是當初那一鍋的順序，也是它的記憶密碼。”
她將碎晶緩緩推向屏障。
接觸刹那，銀光驟然收縮，嗡鳴聲減弱，裂開一道細縫，僅容一人側身而過。
“有效！”慕容雪驚喜。
可就在她欲邁步時，縫隙又緩緩合攏，警告聲再度響起，音調比之前更高，帶著明顯的排斥意味。
“還不行。”洛璃搖頭，“它放行了一瞬，說明路徑對了，但沒完全認可。就像做菜，火候差一成，滋味就不對。”
“會不會是少了點什麼？”公孫宇盯著地上逐漸浮現的符文鎖鏈虛影，“剛才那股能量，隻有冰魄，沒有火晶和雷髓的配合？”
“有可能。”洛璃沉吟，“單一氣息太單薄，它可能覺得我們在試探，甚至偽裝。”
“那再來一次完整的？”慕容雪提議。
“不行。”洛璃否決，“剛才那一套已經用過一次，重複使用容易被判定為複製而非共鳴。而且……”她頓了頓，“它要的或許不隻是‘做過這道菜’，而是‘懂這道菜的人’。”
“懂？”端木雲撓頭，“怎麼證明咱懂？背菜譜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