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霧柱縮回洞口的瞬間，地麵震動減弱，但空氣中殘留的壓迫感依舊沉甸甸地壓在胸口。洛璃沒有收回靈光屏障，反而將桃源空間的氣息緩緩鋪開，像一層薄紗貼著地麵蔓延出去。
“走。”她低聲道，“趁它還沒再聚起來。”
端木雲收刀入鞘，腳步卻沒放鬆，緊跟著洛璃身後。慕容雪一手扶住岩壁穩住身形，另一手悄悄往自己手腕上點了一指，壓製體內翻騰的靈力。公孫宇把最後一套完整的符紙塞進懷裡，手裡攥著那支銅筆，眼神死死盯著前方山洞的方向。
一行人沿著山坡斜線快速推進，腳底踩碎枯枝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。越靠近山洞，空氣越粘稠，呼吸都像吸進了濕棉花。
“前麵！”公孫宇突然抬手。
山洞口就在眼前。巨石半塌，洞壁刻滿斷裂的符文，有些線條還泛著微弱的紫光，像是電路板上的殘餘電流。裂縫從中央劈下，整齊得不像天然形成。
“這裂口……”端木雲湊近看了一眼，“跟灰袍人用羅盤炸陣的手法確實像。”
“不是一樣。”洛璃搖頭，“這個更乾淨，一刀到底，沒留餘震。”
慕容雪蹲下身，指尖離地三寸虛懸著：“這裡有禁製殘餘，雖然破了，還在工作。貿然進去會觸發反噬。”
“那就讓它先吐一口。”端木雲退後兩步，拔刀橫掃，一道刀氣直衝地麵。
轟！
一道紫芒從裂縫中竄出，打在半空炸開，碎石四濺。煙塵落定後，原本閃爍的符文暗了幾分。
“清了？”他咧嘴。
“清了一部分。”公孫宇已經摸到洞口邊緣，用銅筆輕劃地麵，“還有三條隱藏回路沒激活，可能是陷阱開關。”
“你來標記。”洛璃遞給他一塊玉片，“我掩護。”
公孫宇點頭，迅速在地麵上畫出三道虛線，每畫完一條就退一步。洛璃掌心靈光流轉，隨時準備撐起防護。
等最後一道標記完成，她深吸一口氣：“過。”
四人貼著標記路線魚貫而入，剛跨過門檻，身後傳來一聲悶響，像是有什麼東西合攏了。回頭一看，入口已被掉落的碎石堵住大半，僅剩一人能側身通過。
“暫時出不去也進不來。”端木雲拍拍肩上的灰，“挺好，省得被人背後偷襲。”
洞內昏暗，岩壁滲出黑色黏液，滴滴答答落在地上，發出輕微的滋滋聲。一股低頻嗡鳴從深處傳來，聽得久了耳朵發脹，腦子也開始發沉。
“這聲音不對勁。”慕容雪按了按太陽穴，“像是直接往腦子裡鑽。”
“彆硬扛。”洛璃閉眼，神識沉入桃源空間。閣樓光芒一閃，她在內部完成三次調息，隨即睜開眼，掌心湧出一股清靈之氣，分彆渡入三人經脈。
端木雲甩了甩頭：“舒服了，剛才差點以為自己要睡著打架。”
“是幻覺乾擾。”公孫宇掏出銅符，在地麵鋪出一條導靈線，“跟著這條線走，彆看兩邊岩壁。”
眾人依言前行，果然發現兩側石壁上開始浮現出模糊人影，有的一動不動，有的緩緩轉頭，全被導靈線隔開，無法靠近。
深入百步後，通道豁然變寬，一個圓形石廳出現在眼前。中央懸浮著一座旋轉的符文陣，直徑約兩丈，由無數交錯的銀色紋路組成，核心處一團幽光緩緩pusing，四周逸散的黑霧正被一點點吸入其中。
“這就是源頭？”端木雲壓低聲音。
“不完全是。”公孫宇蹲下身，用銅筆描摹陣法邊緣，“這是個轉化裝置，把某種能量重新提純……但它吸收的黑霧，是從外麵來的。”
“也就是說，外麵的東西是因，它是果？”慕容雪問。
“反過來也成立。”洛璃盯著那團幽光，“它在運作，說明背後有人或者有東西在控製節奏。不然早爆了。”
她往前走了兩步，掌心靈光微閃。符文陣似乎感應到了什麼，旋轉速度慢了一瞬，隨即又恢複原狀。
“彆靠太近。”公孫宇突然伸手攔住她，“這陣法結構我沒見過，紋路組合方式違背常規靈陣邏輯，像是……外來的東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