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窗上那隻粉色紙鶴還在輕輕顫動，邊緣沾著灰，在地庫昏黃的燈光下像一片被風吹歪的花瓣。陳星燃盯著它，沒動。
夏洛璃咬著那顆齁甜的棒棒糖，舌尖發麻，目光卻一直落在他臉上——這小子剛才那一番話聽著像哄小孩，可她心裡清楚，事情沒那麼簡單。她剛想開口，車外傳來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聲音，不急不緩，像是特意放慢了節奏。
車門被人從外麵拉開。
陳星燃反應極快，一把將半融化的糖球塞進嘴裡，哢嚓咬碎，糖殼在齒間裂開的脆響讓他腦子瞬間清醒。
一個穿深灰西裝的男人站在車旁，領帶打得一絲不苟，可斜了一厘米。他身後兩個保鏢一左一右站著，手插在外套裡，明顯不是普通隨從。
“陳星燃。”男人開口，聲音平穩得像在談合作，“我們終於見麵了。”
陳星燃靠上身後的柱子，手指無意識摸出一支筆，在指尖轉了起來。“您哪位啊？推銷保險的？現在買還來得及嗎？”
男人眯了下眼，“我是星耀集團華區負責人。”
“哦。”陳星燃點頭，“聽說過，你們家綜藝挺爛的。”
夏洛璃差點嗆住。
星耀總裁嘴角抽了抽，沒發作，反而笑了笑：“你很聰明，但聰明人往往死得早。我知道你在做什麼——提前發布內容、操控熱點、引導輿論……這些都不是巧合。”
“您說啥呢？”陳星燃歪頭，“我就是個學生，寫點作業都抄彆人，還能操控全國熱搜？您是不是血壓太高，幻覺了？”
對方瞳孔一縮。
陳星燃繼續轉筆，語氣輕飄飄的：“我剛看了眼您的臉色，泛青帶黃，眼底還有血絲，熬夜了吧？醫生沒跟您說少生氣？高血壓激動起來，容易腦溢血。”
星耀總裁猛地往前一步：“你胡說什麼！”
“我說實話。”陳星燃聳肩，“您心跳聲我都聽見了，咚咚咚，比鼓點還亂。要不要我幫您叫個救護車？附近三甲醫院二十分鐘能到。”
保鏢上前半步，被星耀總裁抬手攔下。
“我不在乎你怎麼做到的。”他壓低聲音，“但我看得出來，你有個係統——能預知未來的內容。把它交出來，我可以讓你簽頂級合約，資源全開。”
“哈？”陳星燃笑出聲，“您以為這是修仙小說？係統？我還外掛呢。”
“彆裝了。”星耀總裁冷笑，“你昨天淩晨三點修改的設計參數，正好破解了我的黑客攻擊路徑。那種級彆的數據流對抗，不是高中生能想出來的。”
陳星燃眼神微閃。
原來他們已經查到了技術層麵。
他不動聲色地把筆往袖口一滑，心念一動，係統界麵悄然浮現。左側畫麵快速滾動：星耀總裁的健康檔案彈出——原發性高血壓，最近一次體檢顯示舒張壓105，長期服藥控製。
他勾了勾嘴角。
“叔叔，您真該去複查一下。”他說，“聽說情緒波動太大會誘發心梗，要不我現在給您媽打個電話，讓她勸勸您？”
“閉嘴！”星耀總裁怒喝，額角青筋跳了跳。
就在這時，夏洛璃突然站起身，從車裡走出來，直視對方：“你包拉鏈沒關。”
所有人一愣。
她指著星耀總裁的手提包，語氣平靜：“東西掉了不好撿。”
星耀總裁下意識低頭。
拉鏈確實鬆了。
風一吹，一張設計稿從包裡滑出一角，飄了出來。
陳星燃瞳孔驟縮。
那是夏洛璃三年前丟失的初稿——《雲織》，她第一個完整係列，後來莫名被人剽竊，連水印都被改成了國外品牌的。
而現在，這張紙上，清晰印著星耀內部文檔的隱形水印，右下角還殘留著打印時間戳：三年前五月七日，ip地址歸屬星耀服務器。
係統自動識彆完畢，一行小字浮現在他視野角落：【文件屬性確認，原始作者：夏洛璃；最後一次打開設備：星耀首席執行官終端】。
操。
他差點罵出聲。
星耀總裁也察覺不對，猛地合上包，動作粗暴。
可晚了。
那張紙被地庫穿堂風卷起，在空中打了幾個旋，最終貼在保姆車引擎蓋上。
緊接著，奇異的一幕發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