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陽光剛爬上窗台，陳星燃還坐在沙發上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衛衣口袋裡的棒棒糖。茶幾上的手機安靜躺著，校園牆的熱度已經從炸鍋轉為持續慢沸，評論區還在冒新帖，但他懶得再看。
夏洛璃拎著個牛皮紙包從門口進來，邊走邊皺眉：“誰寄的？沒寫名字。”
他抬眼瞥了一眼，那紙包邊緣有些發黏，像是被什麼甜膩的東西蹭過。他沒動，隻是把嘴裡的糖換了個位置，輕輕咬了一下。
係統界麵在腦海中浮現，左側畫麵快速閃過三秒影像——一個昏暗房間，攝像頭對準桌角，有人正把一片撕碎的設計稿貼在電路板上。右側彈出紅字警告：【非公開頻道信號源，含微型定位芯片，功率覆蓋半徑五百米】。
“扔了吧。”他吐出三個字，語氣像在說今天早餐吃什麼。
夏洛璃挑眉，“就這麼一張破紙，你連拆都不想拆？”
“拆了也一樣。”他聳肩，“裡麵是你的設計稿碎片，沾了糖漬，還有塊指甲蓋大小的金屬片。要是我沒猜錯，現在已經有台遠程設備在等信號回傳。”
她一愣，低頭看向包裹，“你怎麼知道……”
“猜的。”他笑了一下，順手把糖紙剝開，塞進嘴裡，“上次星耀搞事，用的是水軍和黑稿；前陣子記者會被反殺，他們該學乖了——物理植入總比網絡攻防難查。”
她盯著他看了兩秒，忽然轉身走向工作室。
半小時後，陳星燃走進去時，那張拚好的設計稿碎片已經被裝進相框，掛在了主展台正對麵的牆上。底下還貼了張便利貼，字跡清秀又帶刺：“感謝讚助商星耀集團提供廢稿展品，歡迎來展前預覽，打卡送糖。”
“你這是打算拿追蹤器當展品？”他靠在門框上問。
“不然呢？”她擰開一瓶膠水，繼續固定另一塊布料模型，“他們想看我做什麼？那就大大方方讓他們看。我還怕他們不來盯呢。”
他沒接話，走到書架旁假裝整理資料，實則心念一動，調出係統後台。靈感值緩衝池開啟，將自身生物信號頻率微調至與芯片共振偏移0.3赫茲。這意味著任何遠程采集的位置數據都會產生延遲誤差——足夠讓對方誤判他的日常動線。
然後他從褲兜掏出一張疊成小方塊的糖紙，輕輕掀開畫框背麵，貼在角落。
這糖紙是他昨晚自製的，表麵印著卡通小熊，內層卻壓了極簡電路。一旦有人讀取芯片信號，就會觸發反向ip跳轉程序，順著數據流悄悄潛入源頭服務器。
“你在後麵搞什麼小動作？”夏洛璃回頭看他。
“貼護身符。”他收回手，一臉無辜，“保佑明天展會不掉鏈子。”
她嗤了一聲，“你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，也就騙騙粉絲。”
他笑了笑，沒反駁。
傍晚六點，兩人一起吃了碗速食麵。她提到運輸公司確認了展品進場時間，安保團隊也完成了最後演練。他點頭聽著，偶爾插一句“燈光角度記得調低一點”，像是真的隻關心布展細節。
夜裡九點十七分。
陳星燃正躺在床上刷手機，係統突然震動。
【外部信號開始高頻采集，持續中】
來了。
他閉眼，心念啟動預設腳本。反向程序瞬間激活，順著數據流逆向滲透，三秒內接入星耀內部監控網絡，並在目標終端推送一段加密視頻流。
畫麵內容是他八歲那年第一次綁定係統的直播片段——未來直播間剛開啟，鏡頭晃動，一個小男孩坐在電腦前，滿臉懵懂地看著屏幕上《全民唱將》導師林婉清含淚點評選手的畫麵，背景音還有他自己奶聲奶氣的嘀咕：“這姐姐哭得這麼真，節目組不會真讓她淘汰吧？”
這段影像被設定為強製循環播放，無法關閉或刪除。
十分鐘後，星耀總部大樓。
總裁辦公室主屏幕突然黑屏一秒，隨即跳出那段八歲孩童視角的直播畫麵。他猛地起身，揮手砸向鍵盤，卻發現投影儀、手機通知欄甚至電梯顯示屏全都同步播放起這個詭異視頻。
“誰乾的！”他吼著抓起電話，安保主管結結巴巴彙報：“全樓……全樓都在播同一個畫麵，係統重啟無效，防火牆日誌顯示……入侵路徑指向我們自己的追蹤信號。”
“廢物！”他一腳踢翻椅子，冷汗順著太陽穴滑下。
而此刻，陳星燃正坐在書桌前，看著係統界麵上跳動的“數據反哺完成”提示，嘴角微微揚起。他從抽屜裡摸出一顆薄荷味棒棒糖，沒拆，就那麼捏在手裡，涼意透過掌心滲進來。
第二天早上七點四十分，夏洛璃站在工作室中央，最後一次核對展品清單。運輸車已經在樓下等著，工作人員陸續搬運箱子。
她抬頭看了眼牆上那幅“廢稿畫框”，芯片還在原位，信號燈微弱閃爍。她輕哼一聲，轉身拿起外套。
“走了？”陳星燃從角落走出來，衛衣帽兜拉上，手裡攥著那顆未拆的糖。
“嗯。”她拉開門，“你不是說今天要‘低調出席’嗎？彆又整什麼花活。”
“我就一觀眾，能乾嘛？”他咧嘴一笑，虎牙露出來，“頂多在現場發發糖。”
她白他一眼，邁步出門。
電梯下行時，陳星燃低頭看了眼手機，係統彈出一條新消息：【星耀內部會議記錄已替換，關鍵詞：國潮守護者】。
他把手機收好，舔了舔嘴唇。
展會大廳入口處，媒體區已經擠滿長槍短炮。主辦方宣布十點準時開放全球直播，各國買手、評委、品牌代表陸續到場。
陳星燃跟著夏洛璃穿過側通道，即將進入後台區域。
拐角處，一名工作人員遞來身份牌。他接過，低頭看了一眼。
牌子上照片是他上周隨手拍的，笑容燦爛，嘴裡叼著半根草莓糖。
下一秒，他忽然停下腳步。
前方走廊儘頭，一麵落地鏡映出他的身影——可鏡中的自己，衛衣口袋裡露出一角泛著藍光的電路板，形狀和昨晚那張糖紙完全一致。
但那張糖紙，明明已經被他燒毀了。
他眯起眼，手指緩緩收緊，掌心裡的棒棒糖發出細微的碎裂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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