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點十七分,手機屏幕自己亮了。
陳星燃還沒睜眼,手指已經先一步摸到枕頭邊的手機。鎖屏上彈出校園牆最新熱帖,標題加粗加大:“震驚!天才設計師與小說家竟是同一個人!!!”配圖是他前天在書房低頭寫東西的畫麵——左手邊攤著夏洛璃的設計稿,右手在筆記本上敲字,電腦屏幕上赫然是某本爆款小說的連載界麵。
照片角度刁鑽,像是從陽台外拍的。
他盯著看了三秒,眼皮都沒多眨一下,隻把手機翻過來扣在床頭,翻身坐起。衛衣帽子滑落,劉海亂糟糟地翹著,嘴裡叼了根草莓味棒棒糖,是昨晚睡前順手塞進去的。
客廳傳來煎蛋的聲音,油鍋滋啦作響。
他慢悠悠走到沙發前坐下,重新打開手機,切換賬號,昵稱改成“表弟的同桌”,在那條熱帖下留言:“這圖p得太假了吧?我表姐和她同桌才不是這種關係。”
剛發送,耳邊響起輕微的嗡鳴——係統提示音。
【謊言可信度檢測:0】
他勾了下嘴角,順手把手機扔到茶幾上,起身往廚房走。
“早啊。”他靠在門框上,看著夏洛璃單手顛鍋,雞蛋在空中翻了個身,穩穩落回鍋裡。
“嗯。”她沒回頭,語氣平淡,“你表弟什麼時候多了個同桌?”
“剛認的。”他從工裝褲口袋掏出一顆巧克力糖,深褐色糖紙裹得嚴實,捏起來有點軟,“血緣關係,隨母係。”
“哦。”她把煎蛋盛進盤子,轉身看他,“我媽遺囑裡可沒寫這條。”
兩人對視兩秒,空氣安靜得能聽見冰箱壓縮機啟動的聲音。
他忽然上前一步,撕開糖紙,抬手就把糖塞進她嘴裡。
“現在有了?”
她愣住,唇瓣被突如其來的動作撐開,巧克力外殼哢地裂開,溫熱的漿液瞬間溢出來,順著舌尖漫開一股濃鬱甜香。她下意識咬了一下,更多漿液湧出,黏在唇角一點。
“你……”她瞪著他,臉頰慢慢泛紅,卻沒把糖吐出來。
他退後半步,笑得人畜無害:“測試新品,反饋怎麼樣?”
“反饋是你該進局子。”她抽出紙巾擦嘴,聲音有點啞,“爆漿就算了,還帶體溫預熱?誰家糖果這麼做?”
“定製款。”他聳肩,“隻對她一個人有效。”
她白他一眼,轉身去關火,背影繃著點勁兒,像在壓著什麼情緒。
手機擱在客廳沙發上突然震動起來,叮叮咚咚連響五聲。
他走過去撿起來,校園牆評論區炸了。
有人回複他的留言:“信了,畢竟糖都能當定情信物,還有什麼不可能?”
下麵馬上接一條:“樓上清醒?那是栽贓!人家明明是在傳遞暗號!”
又有人發圖,是昨天家裝節目裡牆上那幅小熊草圖截圖,圈出角落,放大,標注:“證據鏈閉環,建議直接辦婚禮。”
熱度蹭蹭往上飆,話題標簽都冒出來了:表弟的同桌到底是誰、糖衣戰神再出擊、設計師和小說家居然是一對
他一條條往下翻,直到看見有人認真分析:“這角度隻有對麵樓頂才能拍到,是不是星耀殘黨反撲?”
底下立刻有人反駁:“彆帶節奏了,星耀現在自顧不暇,這明顯是吃瓜群眾隨手拍。”
他看完,手指一劃,在原帖底下補了句:“樓上說得對,下次直播發糖。”
然後退出賬號,關閉通知。
廚房那邊傳來開冰箱的聲音。
他走過去,從冷藏層拿出兩瓶氣泡水,擰開一瓶遞給她。
“給。”
她接過,指尖碰到他手背,頓了下,沒躲。
他自己也擰開喝了一口,氣泡衝得鼻腔發癢。
“反正他們愛猜,不如讓他們猜久一點。”
她靠著島台站著,瓶子貼著下巴,目光落在他臉上,忽然問:“你什麼時候開始寫小說的?”
“小學。”他答得乾脆,“第一本叫《放學彆走》,講一個班長追捕逃課學生的正義之路。”
“出版了?”
“沒,被老師當典型批評了,說情節太黑暗。”
“怎麼個黑暗法?”
“班長最後成立了地下組織,用橡皮筋當武器,統治了整個年級。”
她噗嗤笑出聲,氣泡水差點嗆到:“所以你現在是改邪歸正了?”
“沒有。”他搖頭,“隻是學會了偽裝成乖學生。”
她笑著搖頭,抬手把空瓶輕輕磕在他瓶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