叮。
聲音很輕，像某種默契落地。
他低頭看她唇角，那點巧克力漬還沒完全擦乾淨，微微泛棕，像不小心沾上的口紅印。
他伸手想替她擦，抬到一半又收回來，轉而摸出顆新糖，剝開遞過去。
“這個是抹茶味的，不爆漿，安全。”
她盯著他看了兩秒，忽然伸手抓住他手腕，把糖按回他自己嘴裡。
“你自己吃吧。”
他沒反抗，順勢咬住糖，含糊道：“行，我替你試毒。”
她翻個白眼，轉身去洗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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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在原地嚼糖，視線落在她後頸一小撮翹起的發絲上，陽光從窗戶斜進來，照得那縷頭發邊緣發亮。
手機又震了一下。
他拿起來看了一眼，是校園牆係統通知：熱帖已置頂24小時，管理員未刪除。
他沒再點開，而是走到玄關，彎腰從鞋櫃底層抽出一個鐵盒。
盒子打開，裡麵全是花花綠綠的糖紙，疊得整整齊齊，每張背麵都有編號和日期。
他翻到最新一張，是昨晚那顆爆漿巧克力的包裝紙，輕輕放進去，合上蓋子。
轉身時，發現她正倚在廚房門口看著他。
“藏證據？”她問。
“存檔。”他糾正，“每一顆你吃過的糖，我都記著。”
“有病。”
“嗯，晚期。”
她哼了一聲，走過來搶過鐵盒，打開翻了翻，忽然停在某一頁。
那是三天前的一張檸檬糖紙，背麵寫著一行小字：“她說今天的設計稿通過了，笑了整整一分鐘。”
她抬頭看他：“你連這個都記？”
“記性不好，隻能靠寫。”
她沉默幾秒，把鐵盒還給他，轉身回客廳。
他跟上去，發現她拿起手機，點進校園牆，在他的那條“下次直播發糖”下麵，默默點了個讚。
然後清空後台，鎖屏，放回茶幾。
兩人並排坐在沙發上，誰都沒說話。
窗外風吹動窗簾，樓下有小孩騎滑板車經過，笑聲斷斷續續飄上來。
他忽然開口：“其實我可以澄清的。”
“嗯？”
“說那不是我，說照片是合成的，說小說和設計毫無關聯。”
她側頭看他。
“但我不想。”他看著茶幾上那瓶喝了一半的氣泡水，“有些事，藏著反而累。現在這樣……挺好的。”
她沒接話，隻是伸手碰了下他的瓶身。
叮。
又一聲。
像心跳對上了頻率。
他低頭看她，她也正看著他，眼神清亮，帶著點笑意，還有種他讀得懂的東西——信任，或者更近一步的確認。
他張嘴想說什麼，她忽然抬手擋住他嘴唇，指尖微涼。
“彆說。”
他閉上嘴。
她收回手，轉頭看向窗外，陽光灑在她睫毛上，投下一小片陰影。
氣泡水瓶底還剩三分之一，泡沫緩緩上升，在玻璃壁上爬出細密的紋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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