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星燃盯著屏幕上滾動的波形圖，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擊。耳機裡還回蕩著《山河有聲》最後一句副歌的餘韻，屋裡的空氣像是被音符洗過一遍，安靜得有點不真實。
周小胖抱著空了的炸雞盒從門口晃進來，邊走邊舔手指：“這歌要是拿去巡展用，觀眾不得當場跪了？”
沒人理他。
他也不在意，一屁股坐在控製台旁邊的折疊椅上，順手把攝像機接上了調試口。“我先錄個測試畫麵，等會兒正式拍‘星璃國潮’的全息預演，紀錄片素材不能斷檔。”
“彆亂碰。”陳星燃頭也沒抬，“主控線路還沒穩。”
“知道啦，我又不是第一次——”周小胖一邊說，一邊伸手去拔旁邊一根閃紅燈的線，想騰出接口給自己的設備。
哢噠。
一聲輕響。
控製台突然黑屏。
緊接著，整個拍攝棚的燈光猛地一顫，投影陣列發出刺耳的嗡鳴，地麵微微震動。一道電弧從主控箱側麵竄出，燒焦了半片外殼。
陳星燃猛地抬頭，手機在同一秒震動。
係統界麵直接彈了出來，通體猩紅。
【高危預警：全息主控係統能量過載】
【故障源：b區電源反接】
【倒計時：2小時57分12秒】
【後果：儲能模塊熱失控→爆炸】
他一把扯下耳機，衝到投影台前。周小胖還舉著那根被拔下來的線，臉都白了。
“我不是讓你彆碰嗎！”陳星燃蹲下查看主板，一股焦糊味撲鼻而來。接口處已經發黑，電流表指針瘋狂擺動。
“我……我就插了個攝像頭……”周小胖聲音發抖，“怎麼就——”
“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。”陳星燃咬開一顆棒棒糖，含在嘴裡，閉眼一瞬，係統內調出設備三維結構圖。再睜眼時，他已經有了方案。
“秦叔！”他提高嗓門，“右側麵板拆開，切斷第二回路！電線剪在你左手邊工具箱第三層！”
遠處正在檢查布景板的秦叔愣了一下，立刻抄起工具衝過來。他蹲下撬開麵板，熟練地找到線路分叉點，哢嚓兩剪，電流聲頓時弱了一半。
“璃姐！”陳星燃轉頭，“設計終端調出來，重繪投影路徑，繞開c7到d3的受損模塊！用備用渲染通道！”
夏洛璃早就衝到了操作台前，平板一劃，工程圖展開。她指尖飛快滑動，重新標記節點：“c7跳過，d3隔離，e段補光延遲0.3秒——好了！”
“收到。”陳星燃坐回控製台，十指在鍵盤上狂敲。他調出底層代碼界麵，開始手動遷移渲染負載。“我把主程序切到移動基站，臨時撐三小時，夠我們修完。”
屋裡瞬間進入戰時狀態。
秦叔一邊擦汗一邊嘟囔：“這破機器比老式縫紉機還嬌氣，動一下就要死要活的。”
“你少說兩句吧。”夏洛璃頭也不抬，“要不是有人非說‘高科技就是未來’，咱們現在還能用投影筆畫草圖。”
“我錯了行不行！”周小胖縮在角落，手裡攥著冷卻噴霧罐，手心全是汗，“要不……我去樓下買瓶冰水澆上去？”
“你想炸平這棟樓？”陳星燃眼皮都沒抬，“噴霧給我，準備應急降溫。等我喊‘降’你就對著主板背麵噴，彆噴接口！”
“記住了！”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。
控製台屏幕終於亮起綠光，數據流緩緩恢複。但儲能模塊溫度仍在上升，警報聲滴滴作響。
“還有五十分鐘。”陳星燃盯著係統倒計時，額頭滲出汗珠，“電源隔離沒完成，散熱跟不上。”
“要不要拆殼？”秦叔提議，“直接風冷？”
“風險太大。”夏洛璃搖頭，“萬一靜電引燃呢？”
陳星燃沉默兩秒，忽然抬頭：“把全息影像提前加載。”
“啥？”周小胖一愣。
“反正都要用。”陳星燃快速操作，“先把‘鳳凰展翅’那段預載進緩存，啟動低功耗模擬運行。係統檢測到負載下降，會自動降低儲能輸出功率。”
“你這是騙係統？”秦叔瞪眼。
“這叫智慧。”陳星燃嘴角一揚，“來不來？”
“來！”三人齊聲。
夏洛璃迅速調出設計稿序列，選中那幅壓軸的“赤焰銜月·鳳凰圖”。秦叔幫忙固定外框支架，確保投影角度不變。周小胖則抱著噴霧罐蹲在主控箱旁，眼睛死死盯著溫度讀數。
“加載進度80……90……”陳星燃低聲念著，“等它一跑起來，立刻噴霧！”
畫麵一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