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謝你。”她說。
“謝什麼。”他聳聳肩，“我又沒幫你寫歌。”
“你明明知道他們在拍我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點頭，“所以我才讓你多唱幾遍。”
她一怔。
“現在他們手上是有你破音的片段。”他靠在桌邊，咬碎了嘴裡的糖，“但他們不知道，我們錄了十遍，九遍都在進步。隻要最後一版傳出去，前麵那些‘黑料’就成了鋪墊。”
她盯著他看了很久。
“你根本不是臨時起意留下來陪練的，對吧？”
他沒否認。
“從你發現監控被刪那一刻，就在等今天了？”
“不算等。”他搖頭，“是防著它發生。”
她忽然笑了下，帶著點自嘲：“所以在我覺得自己快撐不住的時候，你已經在盤怎麼反殺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他反問，“你以為我天天叼糖是為了賣萌？”
她沒接話，隻是慢慢站起身，把麥克風罩上防塵套。
“後續需要我做什麼？”
“繼續正常上班。”他說，“該練聲練聲，該排練排練。讓他們覺得計劃順利，才會露出更多破綻。”
她點頭，拿起包準備離開。
走到門口，她停下，沒回頭。
“如果最後還是被換掉了……”
“不會。”他打斷，“因為你現在唱的每一句，都是證據。”
她頓了頓，推門出去。
門關上的瞬間，陳星燃立刻調出遠程監控權限，鎖定b3走廊東側的備用攝像頭。畫麵裡，副導演正低頭看著手機，手指快速滑動，似乎在確認上傳進度。
他同步打開加密雲盤，將剛才錄製的十段音頻全部打包，標注【直播預演_聲樂修正版_v15】，設置定時發送至自己的私人郵箱，時間定在明天上午九點。
做完這些，他摘下耳機，揉了揉太陽穴。
新技能剛上手，腦子有點脹，像連續刷了二十個短視頻沒停過。
他從包裡又摸了顆糖，發現隻剩最後一顆。
拆開，放進嘴裡。
甜味散開時，手機震動了一下。
係統提示：【聲樂指導技能熟練度+5，當前總進度6】
他還想看下一條預演內容，但屏幕突然黑了一瞬，隨即恢複正常。
不對勁。
他皺眉，心念一動切回未來直播間界麵——原本應該穩定播放的《音浪之巔》明日直播流，出現了短暫卡頓，畫麵扭曲了兩秒，像是信號被乾擾。
這種情況以前從未發生。
他盯著屏幕，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三下。
三分鐘後，信號恢複，未來畫麵繼續推進：明日節目現場，林婉清站在舞台中央，開口第一句就引發全場尖叫。彈幕瘋狂刷屏：【這唱功進化了！】【原聲炸裂！】
正常。
可就在畫麵右下角，閃過一個本不該存在的小窗口——黑色背景，白色字體，寫著一行字：
【數據源異常，建議核查權限訪問記錄】
他瞳孔微縮。
還沒來得及反應，手機再次震動。
一條新消息來自周小胖：【燃哥，我剛查了後台，昨晚有陌生ip嘗試登錄你的雲盤，被攔截了，來源是星耀技術部】
他盯著那行字看了兩秒，把手機扣在桌上。
窗外，天邊剛有點灰白。
他重新戴上耳機，按下播放鍵。
林婉清最後一遍錄音響起。
歌聲裡，有疲憊，有不甘，也有倔強。
他聽著聽著，手指慢慢收緊。
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，他睜開眼，拔掉音頻線，將整段文件拖進一個標有【備用直播源】的加密文件夾。
然後他站起身，把空糖紙捏成一團，扔進垃圾桶。
垃圾桶底部，壓著幾張之前打印的波形圖。
最上麵那張，被人用鉛筆在邊緣寫了一行小字：
【她不能倒，她是第一個聽懂我歌的人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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