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後的清晨，片場地麵還濕著，陳星燃踩過一灘積水，衛衣兜帽沒摘，嘴裡含著根沒拆的棒棒糖。他剛從監控室出來，手機在掌心震動了一下——係統界麵自動彈出，未來直播間正在推送一條新片段：林婉清站在舞台中央，高音炸裂的一瞬，台下觀眾集體捂耳皺眉，彈幕刷成一片“這唱法是來砸場子的？”
他眉頭一跳，快步穿過走廊。
林婉清的化妝間門虛掩著，他路過時目光一掃，看見鏡麵上貼了張a4紙，打印字體冷冰冰地寫著：“角色調整通知——女主由蘇曼替代，即日起進組試妝。”
他停了三秒，沒敲門，轉身就走。
設備區裡，周小胖正蹲在地上啃包子，看見他進來立刻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：“燃哥，聽說了嗎？換人了！星耀那邊直接打給製片方，連導演都沒攔住。”
陳星燃撕開棒棒糖包裝，塞進嘴裡，靠在監視器後頭調出係統界麵。預演畫麵再次刷新——新女主蘇曼在錄音棚試唱原曲，聲線飄忽，氣息斷層，副歌部分直接破音。彈幕瞬間爆炸：“這水平也配頂流？”“音浪之巔要變車禍現場？”
他嘴角輕輕扯了下，心念一動，兌換“輿情分析初級）”。數據流迅速滾動：全網對換角事件負麵情緒占比78，關鍵詞集中在“資本壓咖”“蘇曼資曆不夠”“林婉清被雪藏”。
“不是人氣問題。”他低聲說，“是有人不想讓她開口。”
周小胖湊過來：“那咱們怎麼辦？發個聲明？還是找媒體通稿？”
“通稿沒用。”陳星燃咬了口糖，“現在誰信我們？得讓她自己站上舞台，而且——”他頓了頓，“得唱得讓人忘不掉。”
話音未落，係統提示突然跳出，紅色邊框格外刺眼：
【聲樂指導中級）技能解鎖需5000靈感值，當前剩餘2870】
他盯著那串數字看了兩秒，把糖棍咬斷。
差兩千多點，靠正常打賞至少還得熬三天。可林婉清今天就被清出了排練表，明天蘇曼就要進組試戲服。
等不了。
他閉上眼，腦子裡回放昨夜錄音室的畫麵——林婉清唱到高音轉音那段，聲音卡在喉間，像被什麼拽住了。她不是不會發力，而是發力方式錯了。那首歌的設定是機甲戰士覺醒，可她的唱腔還是按抒情路線走，軟綿綿的，撐不起戰鬥氛圍。
“問題不在嗓子。”他睜開眼，“在衣服。”
周小胖一愣：“啊？”
“她穿的是戰損風漢服，動作受限，呼吸壓著，怎麼可能放開唱？”陳星燃掏出手機，撥通夏洛璃的號碼，“喂，把漢服機甲那套ppt發我，我要改設計。”
電話那頭沉默一秒：“你瘋了？劇組都宣布換人了，你還改什麼衣服？”
“正因為換了人，才更要改。”他語氣平靜，“如果新女主穿的是能隨呼吸震動的金屬外骨骼，每一次發聲都該帶動裝甲共鳴——那她的唱法就不能再是‘美’，得是‘狠’。”
夏洛璃沒吭聲，三秒後，郵箱提示響了。
附件標題：《國潮機甲·女武神係列v3.2》。
陳星燃點開，快速翻到肩甲結構圖，眼睛亮了。這套設計本就是為動態反饋係統做的，胸甲內置微型震膜，能根據穿戴者心跳和呼吸頻率產生共振。
“找到了。”他掛掉電話，轉向周小胖，“去服裝組，讓他們暫停所有舊版戲服製作，尤其是女主那套戰損裙。”
“可……監製說了今天必須交成品。”
“那就告訴他，新版設計能讓觀眾記住女主的臉，而不是隻記得她摔跤。”他站起身，大步走向會議室，“走，開會。”
十分鐘後，導演、監製、音樂總監全被叫到了臨時會議室。星耀派來的監製坐在主位，西裝筆挺，皮鞋鋥亮，見陳星燃進來眼皮都沒抬：“小朋友，這裡討論的是千萬級項目流程，不是你寫小說的地方。”
陳星燃沒理他，直接把筆記本接上投影儀。屏幕一閃，夏洛璃的設計圖鋪滿整麵牆。
“各位。”他指著肩甲連接處，“如果女主穿的是具備動能反饋係統的機甲戰衣，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會讓裝甲輕微震顫。這種設計不隻是視覺噱頭——它會影響演唱方式。”
音樂總監皺眉：“什麼意思？”
“意思是。”陳星燃調出一段ai合成音頻，“原本的柔美高音，可以改成帶金屬撕裂感的爆發式唱腔。”他按下播放鍵。
音響裡傳出一聲尖銳卻極具穿透力的高音，像是刀刃劃過鋼板，緊接著節奏驟變，人聲與機械音效完美融合，仿佛戰士在裝甲啟動瞬間怒吼出聲。
會議室安靜了。
林婉清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，手裡攥著耳機，眼神直勾勾盯著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