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右下角那道微光還在閃爍，像是宇宙深處有人輕輕敲了敲門。
陳星燃沒急著點開，反而把嘴裡的棒棒糖轉了個方向，換到左邊咬著。他盯著係統界麵的底層數據流，手指在虛空中劃了幾下，調出信號溯源圖譜。光符信息來自三個不同頻段，節奏錯落，但情緒峰值完全同步——都是在《音浪之巔》機甲撞擊母艦的那一幀爆發的。
“不是群發廣告。”他低聲說，“是真看進去了。”
夏洛璃湊過來，發尾掃過他的衛衣帽子邊緣：“所以剛才那句‘你們的影片我們在看了’，後麵會不會接一句‘求更新’？”
“比那還猛。”周小胖一把搶過副控台操作權，三兩下拉出打賞榜單刷新記錄，“你看這個！”
話音剛落，整個右側界麵猛地一震，原本空蕩的排行榜像被倒進了一桶彩色彈珠，密密麻麻的光點瘋狂湧入，擠得係統提示框都變了形。那些名字全是亂碼，單位更是聞所未聞——有的顯示“7.8熵”，有的標著“320光粒”，甚至還有“1共鳴”這種聽著就不靠譜的計量方式。
“這哪是打賞，這是外星人集體發紅包？”周小胖瞪大眼，“我剛手滑點了回禮按鈕，差點把咱們的設計源文件甩出去！”
陳星燃一把抽走他的權限卡，眼神卻沒離開數據流。“彆慌，他們沒惡意。打賞頻率和觀影情緒曲線高度吻合，說明是情感驅動，不是攻擊行為。”他說著，心念一動，開啟“靈感值折算模塊”。
係統嗡鳴一聲，開始自動換算。每一份外星打賞都被拆解成基礎能量單位，再轉化為可吸收的靈感值。進度條蹭蹭往上漲，短短三十秒，陳星燃的總積累直接突破五位數。
但他沒笑。
“能轉化是一回事，能不能收是另一回事。”他轉向夏洛璃，“你的設計，要是就這麼被人一鍵複製帶走，你樂意？”
夏洛璃冷笑：“我要是樂意，早去夜市擺攤了。”
“那就得立規矩。”陳星燃敲了敲主控台，“文化輸出不是賣菜，不能誰給得多就賣給誰。得學，得懂，還得簽承諾書——不然跟放盜版有什麼區彆？”
他當場調出交易協議模板，在係統裡加了兩道硬門檻：所有外星買家必須通過“地球文化認知測試”，內容涵蓋節氣、書法、傳統色彩體係；同時簽署數字反剽竊協議，一旦違規，係統自動凍結賬戶並啟動版權追蹤。
“你還給人考試？”周小胖咂舌，“萬一人家考不過怎麼辦？退錢？”
“不退。”陳星燃勾唇，“可以補考，無限次，直到學會為止。”
正說著，一條加密信道突然接入，彈出全息對話框。一個由幾何線條構成的外星買家代表提出“買斷式收購”，願意支付十倍當前打賞總額，換取全套機甲漢服設計圖，並附贈“星際品牌授權”技能解鎖提示。
係統自動彈出確認窗口：【是否接受？是否】
陳星燃盯著那個“是”字看了兩秒，忽然笑了。他沒點確認，而是手動上傳了一段定製動畫。
畫麵裡，莫比烏斯環緩緩旋轉，纏繞住一套發光的漢服設計圖，最終凝結成兩個漢字——“可售，不可竊”。隨後跳出一行小字：“歡迎學習地球文明，課程入口已發送。”
夏洛璃瞥了一眼，忍不住笑出聲：“你還挺會當班主任。”
“沒辦法，學生多了就得管。”陳星燃聳肩，“不然以後滿宇宙都是山寨款，你說氣不氣？”
第一批響應的是來自天琴座β星的審美型文明。他們花了六小時通關文化課程，從辨認篆書到理解“留白”的美學意義，最後提交了一份題為《論雲雷紋與宇宙螺旋結構的共振關係》的學習報告。
訂單生成。
係統自動生成具備法律效力的電子合約，存證於地球區塊鏈網絡。交付方式也特彆：設計圖以加密光束形式傳輸出去，僅限接收方本體意識讀取，無法二次複製或轉發。
“成了。”周小胖拍桌，“首單落地！咱們工作室是不是該改名叫‘銀河潮牌總部’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