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報燈的紅光終於熄了,主控台隻剩幾條淡藍色的數據流還在緩緩滾動。
陳星燃把手裡那塊燒焦的設計圖殘片翻了個麵,邊緣卷曲發黑,“笨蛋同盟號”四個字勉強能辨。他吹了口氣,紙灰飄起來,落在夏洛璃鞋尖上。
“你真打算試?”她站在三步遠的地方,手指繞著吊墜鏈子轉圈,“係統剛警告過因果偏移,你現在點下去,搞不好明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已經結過婚了。”
“那就結唄。”他把殘片塞進衛衣口袋,順手摸出一顆新糖叼住,“反正我都陪你打過星際戰爭了,婚禮彩排算什麼高危項目?”
周小胖從隔壁設備間探出頭,手裡抱著一摞硬盤:“你們倆是不是忘了上周說好不公開的?現在偷偷測試,萬一又傳出去,外星網友非得把我微博私信炸了不可。”
“僅限內部權限。”陳星燃調出隱藏界麵,指尖劃過一串金色代碼,“沒信號外泄,就是看一眼畫麵穩不穩定。”
夏洛璃皺眉:“可你看的不是‘畫麵’,是‘未來’。三天前那個吻啟動了係統,現在我們再進去一次——這算不算篡改自己的命運?”
“命運又不是短視頻,還能撤回點讚?”他笑了一聲,伸手拉她,“再說了,要是未來真被我們改了,那說明它本來就不牢靠,不值得信。”
她猶豫了一下,還是把手放進了他掌心。
掌紋識彆通過的瞬間,係統彈出提示:
【時空婚禮·實驗模式啟動】
【同步率檢測中……雙人認證完成】
【載入預設場景:木星軌道站台|時間錨點:三年後|環境模擬度98.6】
全息投影緩緩升起,星空背景裡浮現出一座環形平台,腳下是透明玻璃地板,能看見地球在遠處緩緩旋轉。他們穿著融合雲雷紋與機甲模塊的婚服,一個戴頭盔,一個披長紗,正相對而立。
“哇哦。”周小胖湊到投影邊,伸手想碰又縮回來,“這特效比上次發布會強多了,連我臉上的痘印都還原了。”
“那是濾鏡問題。”陳星燃盯著畫麵裡的自己,發現對方嘴角比現在多了一道淺痕,“等等……這個傷,我還沒受過。”
夏洛璃也注意到了:“未來的你,左手無名指有戒指壓痕,但現在你是空著手的。”
兩人對視一眼。
“說明這段影像不是剪輯。”她說,“是真實發生過的未來片段。”
“或者即將發生的。”他補充。
就在這時,投影突然抖了一下。
原本靜止的星軌開始流動,時間加速推進。畫麵中的“他們”已經開始宣誓,聲音模糊但動作清晰——夏洛璃抬手解開陳星燃的頭盔鎖扣,俯身吻了上去。
現實中的她猛地抽回手:“停!快關掉!”
陳星燃立刻操作終止指令,卻發現控製麵板變灰。
【警告:連接已反向鎖定】
【能源來源:親密接觸值持續輸入】
【建議等待自然斷連】
“什麼意思?”周小胖扒著控製台,“咱這係統成戀愛腦了?靠親熱充電?”
“不止。”陳星燃盯著屏幕,“它在吸收我們的情緒波動當燃料,現在斷電可能會引發數據回湧。”
話音未落,整個房間猛地一震。
燈光忽明忽暗,投影範圍迅速擴張,幾乎填滿了整間主控室。一股失重感襲來,三人腳底發飄,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托起。
“不對勁!”周小胖死死抱住一根支架,“剛才的畫麵……動了!”
他們眼前的世界正在重組。
下一秒,耳邊風聲驟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