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控室裡還飄著一股焦糊味，滅火器噴出的泡沫在地麵結成硬殼，踩上去咯吱作響。周小胖蹲在炸裂的投影儀旁邊，拿根螺絲刀戳了戳冒煙的接口，抬頭喊：“這玩意兒還能修不？我剛錄的素材全存在它硬盤裡！”
陳星燃正把那張燒得卷邊的設計圖攤在操作台上，指尖輕輕壓住一角，防止它被空調風吹走。他沒抬頭，隻說：“修不了就換新的，反正係統剛發了筆‘靈感獎金’。”
“獎金？”周小胖眼睛一亮，“能買多少根能量棒？”
“夠你吃一年。”他叼著半化的棒棒糖，調出係統界麵，左側直播畫麵靜止在一片星空，右側榜單刷新出一條金色提示：【文化影響力突破閾值，觸發隱藏協議生成機製】。
夏洛璃站在他身後，發絲還有些淩亂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吊墜。她盯著那行字看了幾秒，忽然開口：“剛才那個未來……不是單純的婚禮預演。”
“嗯。”陳星燃點頭，“是警告。”
“什麼警告？”
“有人想把我們的文化變成流水線產品。”他放大係統自動生成的草案目錄，《宇宙文化保護協議》幾個字緩緩浮現，“就像當年星耀集團抄我劇本那樣——但這次，對手是整個宇宙。”
周小胖聽得頭皮發麻：“所以咱們現在是要……立法？給外星人定規矩？”
“不是定規矩。”陳星燃敲下確認鍵，文檔自動同步至星際通訊網，“是立底線。誰都能用漢服元素，但不能拿去拚接機械廢鐵賣給平民區；誰都能翻唱《音浪之巔》，但不能改掉副歌的情緒錨點。”
夏洛璃忽然笑了：“你還記得我第一場發布會被人罵‘土味國潮’的時候嗎？”
“記得。”他轉頭看她，“我說，他們不懂。”
“現在懂了。”她伸手點開全息投影，會議廳虛影在房間中央升起，上千個星係代表已落座，議程表上赫然寫著【地球提案：文化輸出規範框架】，“可他們隻懂結果，不懂過程。我們得讓他們明白，原創不是標價牌上的數字。”
星際聯合國年度大會現場，燈光冷白，空氣裡浮動著不同文明的語言編碼。
陳星燃的身影以全息形式出現在主講台，穿著皺巴巴的連帽衛衣，嘴裡還含著糖。有代表低聲議論：“這就是那個地球少年？看起來像逃課出來的學生。”
機械族議員率先發難：“你們母星的汙染指數還沒清零，就有資格談文化輸出標準？審美是一種進化成果，不是情感投射。”
話音未落，夏洛璃的影像切入分會場，手裡拿著一枚u盤。
“進化成果？”她反問，“那為什麼你們的ai藝術庫裡，97的東方美學作品都標注‘來源不明’？巴黎時裝周那次抄襲案，你們說是‘靈感巧合’，可數據鏈顯示，設計稿上傳時間比原作者晚了三分鐘。”
會場安靜了一瞬。
她繼續道：“我們不要特權，隻要追溯權。每一件融合文化的產物，都應該標明原始創意歸屬。這不是限製自由，是尊重起點。”
一名蟲族代表舉手：“如果拒絕簽署呢？”
“那就繼續盜版。”陳星燃接過話筒，語氣輕鬆，“但我們會公開所有侵權案例的穿戴事故報告——比如某型號機甲裙甲邊緣過銳，導致三十七名使用者劃傷腿部神經；再比如某ai翻唱版本破壞原曲共振頻率，引發聽覺區癲癇。”
他頓了頓，咧嘴一笑：“順便說一句，這些數據，我已經預演過三年。”
全場嘩然。
大屏幕上開始播放未來片段：外星工廠流水線上，成千上萬件“漢服機甲”被粗暴組裝，刺繡圖案錯位，電路接口裸露。試穿者剛穿上就觸發警報，防護係統失效，金屬片脫落割傷皮膚。
“這是……真實發生的？”一名水棲文明代表聲音發顫。
“即將發生的。”陳星燃糾正，“除非現在做出改變。”
投票通道開啟，支持率起初緩慢爬升，直到一組數據被曝光——某跨國財團已注冊“雲雷紋”為獨家專利，計劃向使用該紋樣的設計師收取授權費。
“那是我媽媽留下的圖騰！”夏洛璃聲音陡然提高，“她畫下第一筆時，你們還在用石器刻壁畫！”
她的怒意通過信號傳遍會場。數百個原本中立的文明代表陸續投下讚成票。
支持率突破八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