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星燃依舊沒動。
過了很久，他才緩緩抬頭，眼神清澈得像是雨後初晴的湖麵。他沒說“我也愛你”，也沒說什麼承諾，隻是從包裡掏出一顆草莓味的棒棒糖，撕開糖紙，遞了過去。
她愣了一下。
他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，嘴角微翹：“給你。”
她看著那顆糖，又看看他，忽然笑了。接過糖，沒拆，就這麼攥在手心裡。
“你還記得我第一次直播時，被黑粉罵‘花瓶設計師’，躲在後台哭嗎？”她低聲說，“那天你塞給我一顆檸檬味的糖，說‘酸的吃完就甜了’。”
“我記得。”他點頭。
“從那時候起，我就覺得你怪怪的。”她笑出聲，“明明看起來傻乎乎的，說的話卻偏偏戳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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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誰都沒再說話。
時間像是被拉長了，一分一秒都走得特彆慢。手機還在震，一條接一條的消息彈出來，但他們誰都沒去碰。
最終，陳星燃伸手打開了電腦，畫麵跳回片尾字幕的預覽界麵。“特彆鳴謝”那一欄，光標還在閃。
他敲下兩個字：夏洛璃。
然後點了保存。
她側頭看了一眼屏幕，沒說話，隻是把那顆沒拆的糖輕輕放進衣兜，拉好拉鏈。
“明天會很忙吧？”她問。
“嗯。”他說，“預告片上線，平台要推流，還得盯反饋。”
“那你今晚至少睡四個小時。”她站起身，走到飲水機旁，倒了杯溫水，放他手邊，“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昨晚隻睡了倆鐘頭。”
他低頭看水杯，熱氣往上飄，模糊了他的視線。
“你啊。”她歎了口氣，“總覺得自己能扛住所有事。”
“我不是有你嗎？”他忽然說。
聲音很輕，像風吹過窗台。
她怔了一下。
他沒看她，隻是把空糖紙揉成一團，準確扔進桌角的小鐵盒裡，發出清脆的一響。
窗外，城市燈火依舊閃爍，樓下便利店的招牌換了新廣告，光影交替間，映在牆上像流動的河。
屋裡隻剩一盞台燈亮著，暖黃的光圈籠住兩人，像隔開了整個世界。
陳星燃重新看向屏幕，手指搭在鍵盤上，準備導出最終版。夏洛璃靠在椅背上，看著同一片字幕滾動，唇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。
她的手悄悄伸進口袋，握緊了那顆還沒化的糖。
他敲下快捷鍵，進度條開始加載。
屋外，一陣風撞上了窗戶，玻璃嗡地輕顫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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