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晴雨也放下碗,接過話茬:“公主放心,我已經安排了人手,在酒店門口、停車場還有電梯口都布了警戒。隻要有可疑人員靠近,我們的人會第一時間通報,絕不會讓您陷入危險。”她語氣堅定,眼神裡滿是認真——剛才沒能護好秦若瑤,這份自責一直壓在她心頭,如今無論如何,都要做到萬無一失。
秦若瑤點了點頭,臉上的擔憂消散了幾分,又拿起叉子叉了塊藍莓:“那就好。對了,沈先生,你找林家是有什麼事嗎?”
沈硯擦了擦嘴,眼神裡閃過一絲銳利,語氣卻依舊平淡:“告訴你也無妨,是想找林家家主借樣東西看看,至於具體是什麼,等會兒再揭曉。”
秦若瑤眼睛一亮,當即放下叉子,身體微微前傾:“那行,這頓早點吃完咱們就出發,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曉婷。”頓了頓,她又補充道,“不過,你要見林老爺子估計難,我去了好多次都沒有遇見。”
“喔,難不成老爺子還經常出國跑業務?”沈硯調侃道。
“哪有,林老爺子都一百來歲了。彆說出國,據說自從他接任家主之後,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林家。傳聞還說,林家家主隻要不離開林家,即便是神境強者也奈何不了他。”秦若瑤說道。
“原來如此,看來林老爺子還真寶刀未老啊!”沈硯點頭,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。
“哈哈哈……你還真信?一個百歲老頭不離開林家祖宅,就能抗衡神境強者?大哥你也太搞笑了吧?”秦若瑤忍不住笑出聲。
“原來是傳說啊!”沈硯嘴上應著,心裡卻清楚——這並非傳說,而是真事。他此前對柳長風搜靈時,從對方記憶中得知:幾十年前,陰煞門一位宗主曾打算闖入林家,綁架兩位嫡女,用她們的精血煉丹以助自己突破至陸神境,卻被林家家主一擊重傷,最終傷重不治。那位宗主臨死前透露,在林家老宅內,家主能得到朱雀神力加持,實力可達到神境。
也正因如此,才能解釋為何神秘黑衣人不堂而皇之地進入林家奪取人皇袍,反而要綁架秦若瑤來威脅——不管對方出於何種原因,核心症結都在於,以他如今陸神境四階的實力,仍無法戰勝待在林家老宅裡的家主。
突然,袁晴雨站起身,對秦若瑤和沈硯說道:“我去安排車輛,再確認下前往林家的路線。你們慢慢吃,等早餐結束我們就出發。”
秦若瑤和沈硯點頭應下,繼續享用麵前的早餐。陽光灑在兩人身上,溫暖又愜意,餐廳裡的輕音樂緩緩流淌,仿佛剛才那些驚險與緊張,都已隨這氛圍煙消雲散。
出了餐廳,黑色轎車很快便沿著盤山公路蜿蜒上行,輪胎碾過鋪著細碎石子的路麵,發出輕微的摩擦聲。
車窗外的植被逐漸從低矮灌木換成茂密古木,陽光透過枝葉縫隙灑落,在車窗上投下斑駁光影。袁晴雨坐在副駕,指尖快速滑動平板,壓低聲音說:“林家莊園占地約百畝,外圍三層崗哨已確認,全是武者;頂層閣樓區域能量波動最強,應該是頂級武者駐守的核心區。”
沈硯靠在後座,指尖輕叩膝蓋,目光落在遠處半山腰那片隱約可見的朱紅色建築群上:“朱雀後裔的布局,果然藏著風水玄機。”
“朱雀後裔?這不是傳聞嗎!你該不會真信了?”秦若瑤轉頭看向沈硯。
沈硯輕輕一笑,既沒反駁,也沒透露真相——畢竟這消息來自他對柳長風搜靈後獲取的記憶,絕不可能出錯。
見沈硯沒回答,秦若瑤便偏頭望著窗外,想起上次在林家做客時,厲天霸那副前倨後恭的模樣:當時厲天霸帶著十多個黑衣保鏢踏入林家客廳,見到迎上來的大管家黃老爺子,雖客氣卻帶著上位者的疏離;可當他瞥見站在黃老爺子身側的自己時,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間彎了下去,雙手抱拳就要行禮。幸好她及時用眼神製止,又借故拉著楊老爺子去看園子裡的茶花,才沒讓林家人起疑。
駛入莊園的瞬間,秦若瑤明顯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細微的能量波動,像是有一層無形的屏障籠罩著整個區域。道路兩旁種滿了紅色山茶,花瓣上還沾著晨露,儘頭是一座青磚黛瓦的主樓,屋簷下懸掛著銅鈴,微風拂過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轎車在一扇雕花鐵門停下,門柱上盤踞著兩隻栩栩如生的朱雀石雕,羽翼上的紋路在陽光下泛著暗金色光澤。兩名身著青色勁裝的護衛上前,目光銳利地掃過車內,直到袁晴雨出示了林曉婷提前發來的訪客信息,其中一人對著耳麥低聲彙報後,鐵門才緩緩開啟。
很快,幾名青衣仆人便快步迎了上來,看清下車的秦若瑤時,臉上立刻堆起熟稔的笑:“秦小姐,您怎麼來了?是來找二小姐的嗎?”話出口又覺不對,連忙補充,“瞧我這記性,二小姐前些天遭了難,還沒回來呢。不過剛收到消息,她正跟著黃管家在海城,暫時還回不來。”
秦若瑤輕輕頷首,指尖拂過裙擺上沾染的微塵,側身引向身後的沈硯,語氣平和卻帶著分寸:“我今日來,一是想問問曉婷的近況,二是陪這位沈硯沈先生來見林老爺子,有要事相商。”
話音未落,一道沉穩的腳步聲從庭院深處傳來,隻見須發皆白的黃老爺子拄著檀木拐杖走來——正是林家大管家,深藍色綢緞馬褂襯得他身形愈發挺拔。他一眼瞥見秦若瑤,渾濁的眼睛瞬間亮了,忙加快腳步拱手行禮:“秦小姐大駕光臨,怎麼不提前知會一聲?老奴好讓人備茶。”待目光掃過沈硯,他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,雖客氣卻帶著審視,“這位先生是?”
“黃老爺子不必多禮。”秦若瑤上前半步,鄭重引薦,“這是沈硯先生,此次是他特意想來拜訪林老爺子,還望老爺子能賞臉一見。”她頓了頓,又補充道,“前幾日曉婷遇險,也是沈先生恰巧出手相救,才讓她平安脫險。”
黃老爺子聞言,眉頭微蹙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拐杖頂端的玉飾:“沈先生要見家主?這……家主近來鮮少見客,怕是要讓沈先生失望了。”他正想再婉拒幾句,一道帶著倨傲的聲音突然從回廊拐角傳來:“爺爺身體不適,誰讓你們隨便領外人進來的?”
眾人循聲望去,隻見一名身著銀灰色西裝的年輕男子緩步走來,麵容與林曉婷有幾分相似,卻帶著一股子盛氣淩人的驕縱——正是林家大少爺林泯天。他目光掠過秦若瑤時,隻當是普通訪客,連停留都未停留,徑直落在沈硯身上,下巴微抬:“你找我爺爺做什麼?有話不妨先跟我說。”
沈硯雙手插在褲袋裡,語氣平淡:“我要找林老爺子,他親自來了,我才好說。”
“爺爺不方便見客。”林泯天嗤笑一聲,眼神裡滿是輕蔑,“看你這樣子,也不像是有要緊事的人,還是請回吧。”他見沈硯周身毫無武道氣息,隻當是哪個想攀關係的普通人,連基本的客氣都懶得維持,更不知道秦若瑤的真實身份,說話間毫無顧忌。
秦若瑤臉色微沉,正要開口,沈硯卻輕輕抬手製止了她,轉而看向林泯天:“既然老爺子不便,那讓你父親來也行,我要談的事,他出麵也一樣。”
“我父親出省跑業務了,沒空陪你耗!”林泯天不耐煩地揮了揮手,衝身後的幾名護衛使了個眼色,“還愣著乾什麼?把人請出去,彆在這礙眼。”
那幾名護衛皆是天境初期的武者,聞言立刻上前,伸手就要去推沈硯。可他們的手還沒碰到沈硯的衣角,一道身影突然閃過,“大膽!”袁晴雨身形如電,武聖初期的氣息驟然爆發,抬手便是幾記利落的掌風,隻聽“砰砰”幾聲,幾名天境武者瞬間被打翻在地,捂著胸口掙紮不起,“我們小姐在此,豈容你們放肆?”
林泯天見狀,臉色驟變,隨即惡狠狠地瞪向黃老爺子,遞了個眼色。黃老爺子心裡叫苦不迭——他早就知道秦若瑤身份不凡,前幾日二小姐遇險,秦小姐一個電話便調動了多方力量,連家主都要客客氣氣對待,可如今大少爺發號施令,他又不敢違抗。無奈之下,他隻得上前一步,枯瘦的手掌驟然凝聚起淡金色的武道氣息,看似緩慢地推出一掌。
袁晴雨瞳孔驟縮,全力格擋,可兩股力量相撞的瞬間,她隻覺得一股磅礴的威壓撲麵而來,整個人像被重錘擊中,連連後退數步,嘴角溢出一絲血跡。黃老爺子收掌而立,武神境後期的氣息毫不掩飾,語氣帶著歉意卻又不容置喙:“沈先生,林家莊園不歡迎你,還是請回吧。”
說著,他抬起手,就要去碰沈硯的胳膊,想將人“請”出去。可就在他的指尖即將碰到沈硯衣袖的刹那,“啪”的一聲脆響突然響徹庭院——速度快得讓人看不清動作,黃老爺子龐大的身軀瞬間像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,重重撞在不遠處的石獅子上,震得石屑簌簌掉落。
全場瞬間陷入死寂。
幾名剛爬起來的護衛僵在原地,林泯天臉上的囂張凝固成錯愕,連秦若瑤都微微睜大了眼睛。黃老爺子掙紮著從地上爬起,胸口的綢緞馬褂破了個大洞,嘴角淌著鮮血,看向沈硯的眼神裡滿是驚駭:“你……你是神境強者?”他根本沒看清沈硯何時出的手,隻覺得眼前一黑,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便將自己掀飛——這種實力,除了陸神境強者,還能有誰?
“老頭,能好好說話不?”沈硯活動了一下手腕,故意帶著幾分調侃,“跟你們講道理,你們非逼我拿拳頭教你們做人。我不裝了,攤牌了……”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全場,“我就是來‘教育’你們林家的人。”
“你居然敢在林家鬨事!”林泯天終於反應過來,臉色漲得通紅,一邊後退一邊嘶吼,“來人!快把這家夥給我拿下!我就不信,幾千名修士還耗不死你!”
隨著他的喊聲,庭院兩側的回廊裡、假山後、竹林間,密密麻麻的人影湧了出來——玄級修士穿著統一的灰色勁裝,手持長刀;地級修士腰間彆著短匕,氣息比玄級強盛數倍;天級修士則衣袂翻飛,眼神銳利如鷹。人群中,偶爾能看到幾個氣息更勝一籌的身影,正是天境武者與宗師,而每一千人裡,又夾雜著六個周身縈繞著淡紫色氣息的大宗師、兩個武魂境強者,以及一個武聖初期的領頭人。
可不等前排玄級修士邁出腳步,沈硯突然嗤笑一聲,指尖輕輕一彈——一道無形氣勁瞬間掠過,精準撞在人群中一名宗師修士的刀背。那修士隻覺一股巨力順著刀柄湧來,虎口驟然發麻,長刀“哐當”一聲脫手落地,整個人不受控製地踉蹌後退,重重撞在身後同伴身上,兩人一同跌出半步才穩住身形。
“就這點能耐,也敢出來丟人現眼?”沈硯掃過全場,目光最後落在臉色發白的黃老爺子身上,“老頭,現在知道該不該好好說話了?”
林泯天臉色鐵青,見手下連沈硯的衣角都碰不到,頓時嘶吼起來:“都愣著乾什麼!六千人還拿不下一個人?給我上!傷了他,我賞他十顆淬體丹,外加五千萬!”
隨著他的命令,前排的玄級修士舉刀撲上,後排的地級、天級武者也緊隨其後,武道氣息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,朝著沈硯三人壓來。
袁晴雨立刻擋在秦若瑤身前,武聖初期的氣息全力爆發,掌風淩厲地拍向衝來的修士,可對方人數太多,剛打倒兩個,又有三個天境武者從側麵襲來,她隻能勉強格擋,手臂很快便添了幾道血痕,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