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事乳母怎麼不同貴妃商議,貴妃現在名義上已經是阿彥的母親,這些事當然是做母親的做主。”
蕭氏麵露難色。
“這……公主,你也知道貴妃瞧不上老奴這低賤身份,老奴的女兒自然也……”
說到這,蕭氏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。
“公主,算老奴求您了,若您能將我女兒接進宮來,老奴定然是赴湯蹈火,在所不辭。”
女兒。
柳溪險些又一次沒忍住笑出聲來。
她差點忘了,前世那個用迷情香妄圖勾引陛下,屋內卻陰差陽錯進了幾個巡邏侍衛,夜馭三男這一奇舉被傳喻整個京都的,不正是蕭氏那個“心靈手巧”的女兒嗎。
若是將此人接入後宮,還不得將錦樂宮折騰的雞犬不寧。
柳溪大喜,竟有如此好事。
“乳母快起來,您的心意我還能不明白嗎。”
“這事說來也容易,隻不過是多一個婢女,貴妃想來是不會介意的。”
蕭氏眼神閃了閃,看來她的野心這麼早便不止於此了。
不過,一口吃不成個胖子的道理,她還是明白的。
隻要能入宮,後麵的事情,都好說。
“老奴多謝公主!”
好巧不巧的,和柳溪打的是同樣的主意。
管她是能惡心到貴妃還是柳彥,先接進宮再說嘛。
錦樂宮,貴妃處,柳彥正憤怒的在屋裡打砸發泄。
“他算個什麼東西,竟然也敢訓斥本王!”
“待到日後本王大權在握,第一個便砍了那老賊的頭!”
身邊的太監嚇壞了,想提醒柳彥隔牆有耳切莫胡言亂語,卻被不停崩飛的瓷片嚇得不敢靠近。
如今的柳彥是愈發易怒了,多是藥物所致,那些進補之物讓他體內火氣倍增,無處宣泄。
“還有貴妃,嗬嗬,貴妃?若不是本王需要借助她的勢力在父皇麵前站穩腳跟,早就一劍將她刺殺,替母妃報仇了!”
柳彥聲音越來越大,話中含義也越來越直白。
“哎呦五殿下呀,您可彆再說了,這若是被旁人聽去,您怕是要大禍臨頭啊!”
“我呸!”
柳彥抄起一個花瓶,猛地朝那開口的小太監砸去。
隻聽一聲哀嚎伴隨著悶響,小太監直挺挺的倒下,額頭冒出汩汩鮮血,很快便咽氣了。
柳彥猛地清醒過來,與此同時,屋外守著的宮人們嚇破了膽,終於有人忍不住衝到錦樂宮正殿,彼時,皇帝剛好前來探望貴妃,正與她用膳呢。
貴妃意識到不對勁,可卻已經來不及阻攔,隻能任由那宮人一邊哭一邊向陛下說道。
“五殿下,五殿下他瘋魔了,他把小慶子殺了,還要殺其他人呐!”
眾人趕到柳彥寢宮處時,他呆呆坐在地上,盯著眼前猩紅的屍體一動不動,像是聽不見,也看不到了。
貴妃見眼前這情況,乾脆眼皮一翻,假裝昏死了過去。
“豎子!你這是在做什麼!”
“來人,把這個豎子給朕綁起來!關到慎刑司去!讓他好好冷靜冷靜!”
“快傳太醫來替貴妃診治!若朕的皇子有什麼閃失,你們全都提頭來見!”
朱正剛好在憶懷閣給柳溪請平安脈,聽到消息後,柳溪震驚的嘴巴都張大了。
這可不在她的計劃當中。
“五皇子如今身子內虛外燥,若長期處於壓力中,或者是鬱結於心,便會日漸暴躁易怒,甚至可能喪失理智。”
朱正很耐心的解釋道。
“本宮明白了,你先趕快去錦樂宮照顧貴妃的肚子吧,定要保證她胎象無恙。”
朱正匆匆離去,柳溪也有些坐立難安。
她十分想去見見柳彥那失魂落魄的慘狀,卻又怕自己難掩心中惡意,提前暴露了自己。
“報應啊報應,柳彥,你也有今天。”
柳溪爽朗的大笑了兩聲,一瞬間神清氣爽。
努力冷靜了幾次,柳溪終於能理智的思考。
陛下正在氣頭上,現在就算是衝去慎刑司也很難見得到柳彥。
不如到太後麵前賣弄乖巧,與柳彥這個不孝子形成鮮明對比,才更容易被陛下讚賞。
第二日一早,柳溪便梳妝打扮,前去壽安宮給太後請安。
經過王太醫幾日調養,太後已經醒來。
柳溪隻在殿外叫住文姑姑,並沒有跟進殿內。
“姑姑,太後大病初愈,此時正是需要靜養之時,我知不該叨擾太後休息,今日前來,隻為向太後討要一貼身之物。”
“聽聞,若將貼身之物送至佛前供奉,並守在香案前整三日,誦念佛經,便可以求得佛祖保佑無病無痛,福澤萬年。”
“如今太後身子有恙,孫女願意替祖母前去靈山寺,為皇祖母祈福。”
柳溪的聲音傳入屋內,剛好能被太後聽見。
她咳嗽了兩聲,沙啞著嗓子招呼柳溪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