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姑娘伸手想將柳溪頭上的紗帽摘下,卻被柳溪靈活地躲開了,她身子微微側倒,伸長胳膊將那姑娘撈入懷中。
“什麼遊戲,能有美人如懷更令人開心?”
一句話讓包廂內的姑娘們笑得像花枝一樣輕輕顫抖,霍凜看著柳溪在女人之間遊刃有餘的周旋,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
幸好就在這時,一樓大廳的舞台上開始了歌舞表演。
柳溪試圖在人群中尋找王織夢的麵孔,隻可惜尋覓了半天也沒有收獲。
麵對身邊女子們的推杯換盞,霍凜實在是坐不住了,他臉色有些難看的朝其中一位姑娘說道。
“能否為我們引薦一下你們這紅香苑的主事?”
那姑娘嬉笑起來,“您是說宋媽媽吧,哎呦這公子說話真是有意思,好好一個吃花酒的地方,哪來的什麼主事呢。”
雖然這麼說著,那姑娘還是從霍凜身邊挪開了。
“公子請稍等,奴家這就叫宋媽媽過來。”
其他幾位姑娘顯然也看出這兩人來紅香苑大概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於是不再熱切地往兩人身上貼。
不一會,姑娘們口中那位宋媽媽便到了。
她屏退了眾位姑娘們,又叫人將包廂的簾子拉下,這才出聲詢問霍凜叫她前來的目的。
“我們想見一位名叫王織夢的姑娘。”
宋媽媽表情稍顯緊張,她的眼神沒有回避,反而緊緊盯住霍凜,說明了此時在她心中隻有警惕。
見狀,柳溪反而鬆了口氣,看樣子王織夢在這紅香苑沒受什麼大委屈,反而得到了王媽媽的不少照顧和疼愛。
“哎呦,我們紅香苑的姑娘都隻有花名,這我哪知道王織夢是誰呀。”
聽到宋媽媽打馬虎眼,柳溪直白地介紹道。
“我與織夢的母親相熟,能找來此處是因為她母親臨終所托。”
宋媽媽的神色鬆動了些,同時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。
柳溪便再次重複了一遍,“是的,王伊霜已經過世了。”
“您這紅香苑向來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,相信您也早就聽說了張豐暴斃的事。”
“張豐已死,對織夢最大的威脅已經解除,宋媽媽,您大可安心帶織夢來見我。”
宋媽媽身子搖晃了幾下,她扶著桌子緩緩坐下,不敢相信王伊霜過世的事實。
“沒想到,她還是沒能撐住。”
雖然柳溪沒有挑明自己的身份,但當她將王伊霜是如何將王織夢托付給她的事情轉述給宋媽媽後,她沒再刻意否認自己是皇宮中人。
宋媽媽沉吟片刻後開口,“我可以讓你們見織夢,但從今往後,她便不能再留在我這紅香苑。”
“貴人心中有自己的謀劃,但奴家也得為了自己,為著紅香苑所有的姑娘們著想。”
“紅香苑不願站隊,不願卷入紛爭,所以今日並非奴家幫了貴人什麼,您能明白嗎。”
柳溪點頭,“宋媽媽是個聰明人,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。”
宋媽媽伸手在牆邊敲出了聽著像是暗號的節奏,緊接著,一隊新的姑娘拉開簾子步入房內。
“兩位公子不要心急,林姑娘馬上就到。”
包房內瞬間再次熱鬨起來,隻是這次,姑娘們的熱情有了明顯的收斂,柳溪和霍凜也終於有時間好好地吃點東西。
一曲舞畢,領舞的姑娘緩緩走到舞台最前端。
“奴家青染,是今夜的幽蘭花。”
柳溪好奇地詢問,“幽蘭花是什麼?”
坐在她右側的姑娘捂著嘴害羞地輕笑了兩聲,隨即解釋道。
“過了今晚,青染姐姐就不再是清倌了。”
柳溪瞬間明白了其中隱意,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耳朵。
“公子若是有意,可以將銀票折進酒盞交給宋媽媽,戌時一刻,出價最高者便能將幽蘭花折走。”
正說著,柳溪便看見樓底下已經有不少男人爭先恐後將酒盞往台上送,與此同時,不少二樓包廂中的客人,也安排隨行小廝匆匆往樓下跑。
霍凜的眼神在其中一個小廝身上停留了許久,一直追著他直到樓下。
考慮到身邊可能暗藏著底細不明的女人,柳溪委婉地詢問。
“遇見熟人了?”
霍凜迅速反應,“是位一同議事過的同僚。”
柳溪若有所思地點頭,這樣看來,紅香苑果然是適合安插眼線的好地方。
房門被輕輕敲響,緊接著,一位帶著麵紗,身姿曼妙的少女走了進來,原本坐在柳溪周圍的姑娘們識趣地與少女擦身,並帶上了竹簾。
“奴家林夕,見過兩位公子。”
熟悉的聲音,熟悉的身影。
柳溪將紗帽摘下,露出原本的麵容,“織夢姑娘,好久不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