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柳溪隻讓小夏帶了兩問給霍凜,但這兩個問題足夠把霍凜給難死。
往後的半個月時間裡,小夏每次回到柳溪的憶懷閣,都像個撥浪鼓似地連連搖頭。
雖然沒有查出個門道,但霍凜還是帶回了好消息。
柳彥負責押送前往寧北的那匹賑災糧,果真在路上出事了。
這事用不上柳溪操心,前朝勢力波譎雲詭,想對這批賑災糧下手的人比比皆是,柳溪隻需要呆在後宮聽各種樂嗬就夠了。
除了這樂嗬,後宮還有更新鮮的事吸引了柳溪的注意力。
皇帝接連半月都在往何充媛的行雲閣跑,但也沒說給何充媛晉一晉位分。
若不是香迎帶了消息,柳溪可沒想到何妙齡這次的幫手竟然是乳母蕭氏的女兒,蕭文雯。
這輩子,爬床未遂和柳彥滾在一起的人陰差陽錯變成了徐昭昭,這算是前車之鑒,怪不得蕭文雯沒再像前世那樣做出驚人之舉。
柳溪承認,蕭文雯頗有一身狐媚功夫,說不準就連紅香苑的姑娘們和她比起來都甘拜下風。
隻是,蕭文雯頗得何妙玲的重用,竟然逐漸頂替了香迎原本的位置。
香迎現在甚至已經很少能近身伺候何充媛,這讓柳溪生出幾分警惕。
“提防著點,也許何氏已經察覺到了香迎的不對勁,剛好借此機會回避她的耳目。”
雖然留在貴妃身邊的香迎在就有了必死的決心,但柳溪更希望她的仇恨,不要累得她丟了自己性命才好。
如今是賢妃協理六宮,賢妃居住的景陽宮成了後宮嬪妃們吐露口水的好去處。
“姐姐難道沒聽說嗎,何充媛在宮裡夜夜笙歌,唱的都是什麼淫言浪語,簡直有辱我們天家顏麵。”
“是啊,用這種下賤法子勾得陛下天天流連她的行雲閣,還要在姐妹們麵前得意揚揚。”
賢妃坐在主位,看著真有些個賢惠皇後的架子在身上。
“確實不該如此縱容何充媛,若從此嬪妃都效仿這種爭寵手段,狐媚之風興起,後宮必亂。”
可即便賢妃用代掌六宮的權利懲罰何充媛,也會被皇帝用各種理由駁回,這事鬨到太後耳朵裡,賢妃還被太後嚴厲地訓斥了一番,說她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,如何擔起統理六宮的責任。
太後將皇帝叫來壽安宮訓話,象征性又罰了何充媛半月的禁足,便不想再管這事了。
“陛下這是被何氏下了什麼降頭嗎,即便是低俗不堪的魅術,沉迷半個月也該膩了吧。”
宋昭儀湊在賢妃身邊喋喋不休,像個蜜蜂一樣轉來轉去。
“怎麼說都是爭寵的手段,也沒鬨出大禍,陛下樂在其中,我們也拿她沒辦法。”
“難不成,姐姐就準備放任那狐媚子勾引陛下了?”
賢妃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,淡定地答道。
“一時的寵愛又有何用,何氏無非是想趁著年輕,儘快懷個皇子。”
“況且妹妹也說了,再不得了的魅術也有看膩的一天,選秀的日子就快到了,何氏又能得意多久。”
眼下尤為重要的是,儘快讓陛下拿定冊封太子之位人選的主意。
若二皇子柳承入主東宮,賢妃距離皇後之位的位置,也就越來越近了。
賢妃的野心,從不停留在皇帝一時的寵愛之上。
“哎,姐姐真是好福氣,能一舉得男不說,二殿下還是如今宮中最有出息的一位皇子,姐姐這後半輩子可有著落嘍。”
賢妃笑了笑沒有接話,隻在心中感慨。
是啊,沒想到五皇子是這樣一個沒城府的,她隻讓父親偷偷在賑災糧的總數上動了一丁點手腳,柳彥就亂了陣腳。
何氏想用這樣一個大米包和自己爭,做她的春秋大夢吧。
但和柳彥一母同胞的四公主柳溪,倒是個不容小覷的家夥,賢妃懷疑莫不是當年江氏生四公主時多給她生了個腦子,輪到五皇子便隻能勉強擠出來半個湊數。
“這四公主心裡頭的打算,本宮還真是摸不透。”
賢妃突然念叨了這樣一句話,聽得宋昭儀不明白個所以然。
“四公主不過是個女子,往後大概率是要遠嫁和親的,姐姐關注她做什麼。”
“本宮覺得她有不輸與男子的大智慧,可她似乎並不打算暗中相助五皇子。”
宋昭儀有些鄙夷地嘖了嘖嘴,“若妾是四公主,也不願再與和自己殺母仇人混作一團的弟弟相來往。”
賢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,“確實頗有些道理。”
“知雲,去庫房備些薄禮給公主送去,本宮打算邀請四公主來景陽宮坐坐。”
“姐姐,這是何意啊?”宋昭儀連忙追問。
“說不定,四公主能在立儲一事上與我們達成共識。”
宋昭儀瞪大了雙眼,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