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六點,天才剛蒙蒙亮,沈高雅就來“咚咚咚”地敲門了。
聲音又急又響,像一串雨點打在鼓麵上,硬是把人從睡夢裡吵醒。
我迷迷糊糊翻了個身,聽見她在門外脆生生地喊:“快起來喝早茶啦,剛出鍋的蝦餃和燒賣,再不來我可全吃光了!”
沈高雅的聲音帶著笑意,活力和熱氣仿佛能穿透門板。我推了推身邊的女朋友,兩人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來,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。
推開臥室門,就看見沈高雅已經笑眯眯地坐在餐桌旁,桌上擺著幾個還冒熱氣的蒸籠。
沈高雅身上那件淺藍色毛衣襯得她精神十足,一看就是早就收拾好,專門來“突襲”我們的。
“快點吃,”她一邊說,一邊利落地遞筷子給我們:“蝦餃皮薄餡大,我搶到最後一籠。一會兒還要上課呢,彆遲到。”
沈高雅這句話像突然按下了開關,我猛地一愣——對啊,昨天出院後我就給劉老師發了消息,說今天一定恢複正常上課。再拖下去,彆說老師,我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了。
一下子緊張起來。我趕緊夾起一個蝦餃,晶瑩剔透的皮裹著粉嫩的蝦仁,咬下去滿口彈牙。又塞進一個燒賣,豬肉混著蝦仁的餡料香得讓人清醒大半。
林薇薇在旁邊小口吃著,時不時看我一眼,像在笑我吃得狼吞虎咽。
匆匆吃完,我們四人一塊出了門。樓道裡響起雜亂的腳步聲和沈高雅清脆的說話聲,早晨清冷的空氣撲麵而來,讓人精神一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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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樓下,晨光已經明亮起來,林薇薇朝我們揮揮手,轉身往師範大學的方向走去。而我和沈高雅、譚語然並肩,朝著臨海大學走去。
那一刻,日常的節奏終於回來了——就像潮水重回海岸,平穩,卻帶著不容遲疑的力量。
我們三人到了學校,像往常一樣各自走向教室。我剛進教室,就看見宿舍那三個人已經到了。
我走過去,在老大金澤宇旁邊坐下,老二楊誌德就急著問:“不是,你這一個月到底乾嘛去了?你知不知道你剛不見那幾天,劉老師天天問我們你怎麼沒來上課!”
我隻好解釋:“前段時間被車撞了,在醫院待了一陣子。”
楊誌德一聽更急了:“這麼大的事,怎麼都不告訴兄弟們一聲?”
我無奈地說:“我的哥啊,我連你們聯係方式都沒存,想通知也通知不了啊。”
老二楊誌德一下子被我說得接不上話。
老大金澤宇在一旁開口:“那現在就加上!下次再有這種事,直接喊我們,彆自己扛著。”
我拿出手機,匆匆加上了他們三人的微信。手指在屏幕上還沒劃幾下,上課鈴就突然響了起來,聲音又急又亮,像一條鞭子抽散了走廊裡最後的喧鬨。
幾乎就在鈴聲落下的那一刻,劉老師準時從門口走了進來。
她還是老樣子,一身灰色包臀裙,步伐沉穩。講課不到十分鐘,她就習慣性地離開講台,開始在課桌之間的過道裡來回踱步。
她的聲音溫和清晰,講到關鍵處,總會不自覺地停下來。而這一次,他又像過去無數次那樣,自然而然地停在了我的座位旁邊,仿佛這裡是他教室裡一個固定的站點。
她乾脆就靠著我的課桌站定,一手撐著桌角,繼續深入講解概念,那聲音近得好像隻是對我一個人說的。
上午的課程在這種熟悉的節奏中很快過去。中午,我們四人一起在食堂吃了簡餐,隨後各自回宿舍午休。
下午的預備鈴準時響起,帶著不容商量的催促,大家又一次彙入前往教室的人流,安靜地坐回位置,準備繼續聽那位張老師邏輯清晰、娓娓道來的講課。
轉眼就到了晚飯時間。我沒有和學校那三個室友一起吃飯的打算,心裡早就有了安排。我直接掏出手機,給林薇薇打了電話。
電話一接通,我就對她說,“今天彆在食堂吃了,回我們那兒,一起做飯吧。”
林薇薇笑著答應:“好呀,我這就回去。”
接著我發了消息給沈高雅和譚語然,叫她們一起來家裡做飯吃。
沒過多久,兩人都回複說好。我還看到了陳清碗的信息,她叫我去她家吃飯,不過我現在懶得理她,就當沒看見這條消息。
我快步走到附近的菜市場,在喧鬨的人聲和混雜著生鮮與香料的氣味中,熟練地挑揀起來。
我稱了一斤還帶著泥的土豆,幾個飽滿微辣的青椒,又選了一小塊紋理分明的豬裡脊和一顆結實稱手的白菜。
拎著鼓鼓囊囊的購物袋,我很快回到了那間熟悉的出租屋。鑰匙剛轉動鎖孔,門裡的談笑聲就傳了出來。
我推開門,看見沈高雅、譚語然,還有林薇薇,他們三個居然都已經坐在客廳那張小沙發上了,電視正放著節目,氣氛輕鬆熱鬨。
“都到了啊?”我有點意外,但更多的是高興,一邊在門口換鞋一邊朝屋裡提高聲音說:“我這就去做飯,你們先聊著。”
說完,我就直接鑽進了狹小但設備齊全的廚房。熟練地係上那條有點舊的藍色格子圍裙。
水龍頭嘩嘩響起,我先將土豆洗淨削皮,接著傳來一陣急促而均勻的“篤篤”聲——菜刀與砧板碰撞出的節奏,薄薄的土豆片應聲而成,再被疊起來切成細絲,泡進清水裡備用。
豬裡脊切成均勻的薄片,用料酒、生抽和澱粉抓勻;青椒去籽,切成菱形塊;白菜則被一葉葉掰開,仔細衝洗。
灶火“嘭”地一聲點燃。炒鍋燒熱,倒油,油熱後先下薑蒜末爆香,隨即抓一把乾辣椒和花椒扔進去,刺啦一聲,濃鬱的焦香瞬間竄起。
倒入瀝乾水的土豆絲,快速翻炒,淋上陳醋、撒上鹽和少許白糖,酸辣誘人的氣味立刻充滿了整個廚房。第一道菜,酸辣土豆絲出鍋。
接著洗鍋炒清炒土豆片,薄薄的土豆片被炒得邊緣微焦,內心軟糯,隻簡單用鹽和蔥花調味。
然後是青椒肉片:肉片滑炒至變色盛出,再炒香青椒,最後合在一起,淋上調好的醬汁勾個薄芡,油亮誘人。
最後是那鍋白菜湯:清水燒開,下入嫩白的菜幫和柔軟的菜葉,隻需幾顆海米、一小勺豬油和適量的鹽調味,一鍋奶白色、泛著油花、熱氣騰騰的簡單湯品就完成了。
沒過多久,飯菜就全部做好了。我把它們一一端上兼作餐桌的茶幾:酸辣土豆絲根根分明,油光潤澤;清炒土豆片色澤金黃,散發著蔥花的清香;青椒炒肉片青翠油亮,醬汁濃稠;再加上那一大碗熱氣騰騰、湯清菜嫩的白菜湯——都是最樸實、卻深刻在我們味蕾記憶裡的家常味道,紮實、溫暖,特彆下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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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四個人邊吃邊聊,氣氛特彆輕鬆。沈高雅夾了一筷子菜,笑著說:“你做的菜味道真不錯!”
這時,林薇薇略帶得意地接話:“這裡麵可有我的功勞哦——我一直在旁邊認真喊加油呢!”
她話音剛落,大家都忍不住笑了。
聊著聊著,譚語然忽然放下筷子,轉頭看著我,很認真地問道:“曉陽,你腦子活,之前建議你做生意,現在想到做什麼了沒有?”
譚語然這話問得突然,卻正好戳中我們最近常琢磨的心事。話音未落,我眼角餘光就瞥見林薇薇微微皺起了眉。
林薇薇沒立刻說話,但那份沉默我太熟悉了——她肯定又在心裡盤算:啟動資金從哪來?我們緊巴巴攢下的十萬塊錢,在這種大城市裡能做什麼像樣的生意呢?
沒等她把這擔憂說出口,我搶先一步接過話頭,語氣故意放得輕鬆:“你還真問著了。其實我剛來臨海大學那天,背著包找地方住,跑了三四家快捷賓館,一問價,最便宜的一晚都頂我半個月泡麵錢。當時我就站在路邊想,這要是誰能在學校附近開個便宜乾淨的小旅館,生意絕對差不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林薇薇抬起頭,聲音輕柔卻帶著現實的重量,“就算開那種很小很小的旅館,十萬塊……應該也遠遠不夠吧?租金、裝修、辦證,哪一樣不是錢?”
就在這時,坐在對麵的沈高雅和譚語然突然同時轉頭看我。兩雙眼睛裡寫滿了明顯的詫異和疑問,那目光跟無聲的呐喊似的:“嗯?!她難道還不知道你有五百萬的事?!”
我心裡猛地一沉,趕緊在桌下輕輕踢了她倆一下,隨即飛快地遞了個眼色,混合著阻止和懇求。
幸好她們反應極快,立刻默契地垂下眼睛,沈高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譚語然則夾了一筷子土豆絲,好像剛才那瞬間的震動從沒發生過。
然而,這短暫的、幾乎難以察覺的無聲交流,並沒有逃過林薇薇的眼睛。
她握著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緊,目光在我們三人之間悄悄掃過,最後落回自己碗裡。她沒有追問,也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,隻是慢慢低下頭,保持了沉默。
剛剛還彌漫著飯菜熱氣與談笑的飯桌,一下子陷入一種微妙而安靜的僵持之中,隻有窗外的暮色還在不動聲色地蔓延。
沉默在餐桌上蔓延了一會兒,像一層薄冰,底下卻湧動著未儘的暗流。
最後,是譚語然用清亮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靜,她轉向我,語氣務實而支持:“曉陽,既然你對做生意有了具體的想法,我覺得是好事,我支持你。
不過在那之前,最基本的出行得先解決吧?咱們是不是先買輛電動車?我建議你去考個駕照,”
她說著,眼神裡帶著一種對未來很自然的規劃,“等駕照下來,到時候直接升級成汽車,也順理成章,方便很多。”
我點點頭,覺得這個提議確實合理,既實際又能向前推進一步,便附和道:“行,就先按你說的,買輛電動車吧。”
然而,就在我話音落下的瞬間,我用眼角餘光敏銳地捕捉到身旁女友神情的突然變化——林薇薇原本低垂的側臉線條一下子繃緊了,握著筷子的指節微微發白,一種清晰可見的陰霾迅速籠罩了她的眉眼,讓整個人的氣息都沉了下去。
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,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突然攥緊:壞了,她這是怎麼了?剛才那件事的餘波還沒過去,難道我又在無意中踩到了什麼雷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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