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啟十九年，四月二十日，趙尚書闖營後的第二日。
西郊特訓營的晨光透過竹林，灑在東側小院的石桌上。葉青正拿著複選規則草案，眉頭皺得緊緊的——按趙尚書那架勢，複選時肯定會再來找茬，規則要是定得太鬆，容易被挑出毛病；定得太嚴，又怕耽誤“特殊備選”的特訓進度。
“主公，您都看半個時辰了，喝口茶歇會兒吧。”江玉燕端著熱茶走過來，把杯子放在草案旁，目光落在院角——二十個“特殊備選”正跟著上官燕練站姿，素衣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晃動，經過兩天特訓，她們的眼神裡已少了初來時的怯意，多了幾分篤定。
葉青接過茶，抿了一口，又把草案往桌上一放：“這複選規則太麻煩了！既要考禮儀，又要查體態，趙老頭肯定會在‘查體態’上做文章，說不定還會讓宮裡的嬤嬤來盯著，想挑咱們的錯。”
江玉燕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姑娘們，突然笑著湊過來，聲音壓得低低的：“主公，您就彆操心趙尚書了，屬下倒想問個事——您留下這二十個最漂亮的姑娘，是不是打算以後收了當小妾啊？”
“噗——”葉青剛喝進去的茶差點噴出來，他猛地轉頭看向江玉燕，臉都紅了，一本正經地拍了下桌子：“江玉燕！你胡說什麼呢！我是那種人嗎？我葉青可是正經人，辦選秀是為了應付長公主和趙老頭，留她們是因為她們機靈，適合……適合當助手！”
江玉燕憋不住笑，肩膀都在抖：“好好好，主公是正經人。可您這‘助手’選得也太挑了，個個都是萬裡挑一的美人，比京城裡的大家閨秀還出眾。”她故意頓了頓，眼神裡滿是調侃，“再說，您上次還跟我說‘太子隻配要挑剩下的’，屬下可沒忘。”
葉青被說得有點心虛，乾咳兩聲，拿起草案假裝看，嘴上卻硬撐：“那不是因為她們確實機靈嘛！你看周阿翠，學禮儀一教就會，昨天還幫著其他姑娘糾正姿勢；王秀蘭心思細，記規矩比誰都快，這種姑娘當助手，不比送進宮給太子浪費強？”
“是是是，主公說得都對。”江玉燕笑著點頭，突然話鋒一轉，“那屬下再問一句——您剛才說‘適合當助手’，是隻這二十個，還是……所有秀女啊？”
葉青拿著草案的手頓了一下，他抬眼看向江玉燕，見她眼裡滿是“我早就看穿了”的笑意，也不再裝了，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：“什麼叫隻這二十個？所有秀女，隻要經過特訓，對我百分百忠誠，以後都是我的人。不管是送進宮當眼線，還是留在身邊當助手，都得聽我的。”
他站起身，走到院角，看著正在練站姿的姑娘們，聲音裡帶著幾分篤定：“太子想要秀女？行啊，我給他挑些看著端莊、實則忠誠值達標的，讓她們進東宮當‘眼線’；宮裡缺宮女？我就送些心思細的進去，以後宮裡有什麼動靜，我第一時間就能知道。至於這二十個……”
他頓了頓，眼神裡滿是盤算：“她們是最好的苗子，特訓結束後，我要讓她們當‘小隊長’，分彆帶著其他秀女，以後不管是查‘鬥篷大人’的案子，還是應付朝堂上的事，都能用得上。”
江玉燕走到他身邊，點頭說：“主公這主意好！既不用怕趙尚書找茬，又能把秀女都變成自己人，一舉兩得。隻是複選時，宮裡要是派嬤嬤來查體態，咱們該怎麼辦？”
“這點我早想好了！”葉青從懷裡掏出一張紙，上麵寫著“體態核查細則”，“我把‘體態核查’改成‘禮儀體態結合’，嬤嬤查體態時，讓姑娘們邊做禮儀動作邊接受檢查，隻要動作標準，嬤嬤就算想挑錯，也挑不出來。另外，我還讓上官燕教了姑娘們‘應急禮儀’，要是嬤嬤故意刁難，就用‘沒練熟’為由，找江姑娘你解圍——你是女子，嬤嬤總不能跟你翻臉。”
江玉燕接過細則，越看越覺得妙：“主公想得真周到！這樣一來，趙尚書就算想讓嬤嬤找茬，也沒機會了。”
兩人正說著，上官燕帶著周阿翠和王秀蘭走了過來。周阿翠手裡拿著個小本子，笑著說：“葉大人，這是您昨天讓我們記的‘禮儀易錯點’，我們都記下來了，您看看對不對。”
葉青接過本子，翻開一看——上麵不僅記了易錯點，還畫了簡單的示意圖，比如屈膝時手的位置、走路時裙擺的幅度，字跡工整，一目了然。他忍不住點頭：“做得好！比我預期的還仔細。王秀蘭，你呢？昨天讓你記的‘宮中職位關係’，都記住了嗎？”
王秀蘭立刻點頭，聲音清脆：“記住了！長公主是太子的姑姑，宮裡的貴妃娘娘管著六局一司，嬤嬤們負責教導宮女……”她一口氣說了十幾條，沒記錯一個字。
葉青心裡更滿意了——這兩個姑娘不僅機靈，還肯用功，特訓效果比他想象的還好。他笑著說：“很好！接下來的三天，你們要把這些內容教給其他姑娘，複選時要是有人問起，一定要答得流利，彆露破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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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！”兩人齊聲應下，轉身又去教其他姑娘了。
江玉燕看著她們的背影，笑著對葉青說：“主公，您看，這二十個姑娘多聽話，以後肯定是您的得力助手。隻是……您剛才說‘所有秀女都是您的人’，這話可彆讓外人聽見，不然您這‘正經人’的形象就沒了。”
葉青瞪了她一眼，卻忍不住笑：“我本來就是正經人！我留她們是為了辦正事，又不是為了自己享樂。再說，等她們都對我忠誠了，不管是查案還是辦事，都比靠彆人靠譜——趙尚書想跟我鬥，還嫩了點！”
正說著，遠處跑來一個新兵，手裡拿著封信：“大人！宮裡來的信，說是長公主定了複選的日子，就在四月二十五日，還說要派三位宮裡的嬤嬤來當考官，讓您提前準備好場地。”
“四月二十五日？還有五天！”葉青接過信，心裡一算——五天時間，足夠讓“特殊備選”的忠誠值滿格，也足夠把複選場地布置好。他把信遞給江玉燕，語氣堅定：“通知下去，所有秀女從今天開始，每天加練兩個時辰的禮儀和應急反應；複選場地就設在營地中央的廣場，按‘禮儀區’‘體態區’‘問答區’分好，每個區都安排咱們的人盯著，彆讓趙尚書和嬤嬤們搞小動作。”
“屬下這就去辦！”江玉燕接過信，轉身就往外走，腳步輕快——她知道，複選不僅是應付長公主和趙尚書的關鍵，更是主公布局深宮的第一步。
葉青站在小院裡，看著遠處正在訓練的秀女，心裡暗暗想：“趙尚書，長公主，還有沒露麵的‘鬥篷大人’，你們等著！等複選結束，我的‘棋子’就該上場了，到時候，神都的局麵，該由我葉青說了算！”
而禮部尚書府裡，趙尚書正拿著手下送來的“複選規則草案”，眉頭皺得緊緊的。“葉青這小子，把規則定得這麼細，還把‘體態核查’和禮儀綁在一起，這是怕我找他麻煩啊！”他把草案往桌上一摔，對身邊的人說，“去跟宮裡的李嬤嬤打招呼，讓她複選時多盯著點，尤其是那二十個‘特殊備選’，一定要查仔細，我就不信找不出她們的毛病！”
手下的人連忙應下，退了出去。趙尚書走到窗邊，看著遠處的西郊方向，眼神陰鷙：“葉青，複選的時候，我看你還怎麼裝！要是讓我查出你私藏秀女、糊弄朝廷，我定要奏請陛下，治你的罪！”
他不知道，葉青早已做好了萬全準備，複選不僅不會讓他出醜，還會成為他“收編”所有秀女的開始。五天後的營地廣場，一場看似普通的選秀複選，將悄然改變神都的權力格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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