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霧裹著地宮的濕冷漫進糧囤時,龍弈指尖捏著疫毒配方的銅片殘頁,忽然注意到殘頁邊緣的刻痕——有三道紋路比其他的深,與阿婷父親筆記裡“水源標記”的刻法如出一轍。阿婷順著他的目光湊過來,指尖拂過刻痕:“我爹說過,重要配方會標水源地,這刻痕指的是……”
“是糧囤後的井水。”蘇雅的藥箱“嗒”地落在穀堆上,她用銀簪挑起井邊的濕泥,在晨光裡晃了晃,瞬間泛出淡藍——是蕭衍常用的追蹤粉,“有人動過井水!這泥裡還摻了疫毒的緩釋劑,喝了不會立刻發病,三日後才會……”
“才會在護民軍裡蔓延。”項雲的鐵槍往井欄上一戳,震得銅片殘頁撞出脆響,老將軍咳嗽著從袖中摸出個布包,是從蕭衍身上搜的,“這是假配方,上麵的藥材反了劑量,要是按這個熬藥,會讓輕症變重症——蕭衍早留了後手,想讓我們……”
話沒說完就被倉外的喧嘩聲打斷。趙徹的弓弩營押著個穿東齊舊部服飾的人進來,那人的布衫沾著水漬,懷裡抱著卷泛黃的紙,紙上的配方與銅片殘頁分毫不差,卻在落款處多了個“蕭”字——是蕭衍的私印樣式。“民……民是東齊舊部,從皇室藏寶庫找到的真配方,蕭衍的假配方是騙……騙秦軍殘部的!”
趙勇的鐵槍往地上一頓,震得穀粒亂跳:“又是蕭衍的鬼話!昨夜守井的村民說,有人往井裡扔東西,穿的就是你這布衫,還拿著……拿著假配方!”
淩豐的銀槍突然橫在那人頸前,槍纓掃過對方的腰帶,露出裡麵的銅鎖——是東齊皇室禁衛的鑰匙,不是舊部的木牌:“你根本不是舊部,是蕭衍的餘黨假扮的!你袖口的水漬,和井邊的一模一樣,是剛……”
“是剛從井裡撈東西上來的!”那人突然往銅片殘頁撲去,想搶過殘頁扔進火盆,卻被龍弈的鐵槍攔住。槍尖抵住他咽喉時,發現對方掌心有道新傷,是攥緊藥包時割的,“蕭衍說隻要毀了真配方,護民軍就救不了百姓,疫症會……會讓天下人都恨你們!”
城門外的號角聲突然變調。秦軍副將帶著個傷兵衝進來,傷兵甲胄上的狼頭紋被血浸軟,懷裡抱著個染血的水囊,囊口的水漬與井邊的同源:“秦軍殘部分裂了!一部分想按假配方熬藥,一部分想搶真配方換活路,還在糧囤外圍埋了火硝,說……說要是護民軍不讓路,就燒了糧囤!”
龍弈的鐵槍往地圖上的糧囤水源地一戳,指腹按在個隱蔽的水道標記——阿婷父親的筆記上標著“此路通後山泉眼”,是當年為了備用水源修的密道。“蕭衍想讓我們和秦軍殘部廝殺,他的餘黨則趁機汙染泉眼,斷我們的最後水源。”
“老東西帶三百人去後山,守泉眼!”項雲的鐵槍往石桌一拄,震得銅片殘頁跳起來,“趙徹,你帶弓弩營拆火硝,彆讓殘部燒糧囤!”
“我和蘇雅去熬藥。”淩豐的銀槍已經上了膛,槍尖映著晨光,掃過蘇雅發間的絨花,“你按真配方熬,我守著藥罐,不讓假配方靠近。”
阿婷突然攥住龍弈的手腕,將父親的筆記塞進他掌心,指尖帶著微涼:“我和你去糧囤外圍,筆記裡標了秦軍殘部的埋伏點,還有蕭衍餘黨的藏身處——我爹說,水源是百姓的命,絕不能讓他們毀了。”
午時的日頭正烈時,龍弈已在糧囤外圍布好了局。他和阿婷躲在水道旁的矮牆後,手裡攥著蘇雅配的解毒粉;通道兩側的陰影裡,藏著東齊舊部裡真正想救家人的人,手裡攥著真配方的抄本;項雲則帶著護民軍,在後山泉眼旁擺好防禦陣,等著蕭衍餘黨。
塵煙漫到糧囤時,秦軍殘部首領的聲音帶著戾氣:“龍弈!交出真配方,否則今日就燒了糧囤,讓疫症蔓延!”他的鐵槍挑著染血的護民軍號服,號服上的玄鳥紋被刀劃得稀碎——是之前假護民軍穿的款式。
龍弈的鐵槍挑著那卷假配方,在日光裡晃出冷光:“秦軍的藥材記法是‘兩在前’,你這配方寫的是‘錢在前’,是東齊的記法——蕭衍教你裝,怎麼不教你裝得像點!”
話沒說完,糧囤後的井水旁突然傳來喊殺聲。蘇雅帶著村民衝出來,手裡舉著染藍的水囊,水囊裡的井水泛著淡藍——是蘇雅加的檢測劑,“你們喝的是毒水!蕭衍的餘黨早就汙染了井水,真水在山後泉眼!”
殘部的陣腳頓時亂了。一部分人扔下刀,想往後山跑,卻被另一部分人攔住——是蕭衍安插的死士,“誰都不準去!蕭將軍說了,要和護民軍同歸於儘!”
“蕭衍騙了你們!”阿婷從矮牆後探出頭,手裡舉著父親的筆記,筆記上標著死士的藏身處,“他早就把你們的家人轉移到皇都,想讓你們當替死鬼,自己好……”
話沒說完,後山突然傳來馬蹄聲。項雲帶著護民軍衝過來,鐵槍挑著蕭衍餘黨的首領,那人懷裡的毒囊還沒打開,就被蘇雅的藥粉中和:“老東西看你們往哪跑!泉眼旁的陷阱,早就等著你們了!”
暮色漫進糧囤時,龍弈站在井欄旁。秦軍殘部的死士被捆在穀堆旁,懷裡的假配方散落在地;項雲的鐵槍挑著蕭衍餘黨的毒囊,在風裡獵獵作響;蘇雅正給村民和殘部熬製藥湯,真配方的藥材在陶罐裡泛著清香;趙勇則帶著舊部和殘部,在後山泉眼旁修蓄水池,防止再被汙染。
阿婷攥著父親的筆記,輕輕放在井欄上,筆記的水源標記與井欄的刻痕嚴絲合縫。龍弈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藥粉還留著蘇雅的暖意:“以前總想著怎麼防陰謀、破危機,現在才明白,真正的安穩不是擋住危險,是讓百姓有乾淨的水喝、有安全的藥吃、有能依靠的人——這才是統一天下該建的秩序。”
風穿過糧囤的縫隙,帶著藥湯的清香與穀粒的暖意。龍弈的鐵槍斜倚在井欄旁,槍尖的寒芒不再隻有冷意,還映著村民喝藥時的笑臉、殘部修蓄水池的認真、同伴遞來水囊的溫暖——這一次,他不再是為了“統一天下”的疆域,而是為了守護這疆域裡,每個人安穩生活的權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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