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迅速在e區隨便拿了幾本無關緊要的技術手冊,然後快步走向資料庫的管理員櫃台。那裡坐著一個昏昏欲睡的老管理員。
剛才那位...是誰?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是隨口一問,以前好像沒見過。
老管理員抬起惺忪的睡眼,看了看我指的方向,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。哦,你說周先生啊?他的聲音帶著長久不說話的沙啞,他是總部特派下來的巡視員,偶爾會來資料庫查些舊檔。不常來,你沒見過正常。
周先生?總部特派巡視員?
一個模糊的代號,一個看似合理的身份。但總部特派巡視員這幾個字,結合他那種獨特的氣質,已經足以說明很多問題。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巡視員!
原來如此。我點了點頭,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。
老管理員在登記時,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了一下,看似隨意地補充道:周先生對早期的行動記錄特彆感興趣,特彆是...五年前的那批檔案。他說完這話,便不再看我,仿佛隻是隨口一提。
五年前...
那正是父親犧牲的那一年!
我強作鎮定地接過手冊,轉身離開。每一步都感覺沉重無比,仿佛踏在無數未解的謎題之上。
離開資料庫,重新走在基地的陽光下,我卻感覺比在陰冷的資料庫裡更加寒冷。那個周先生的形象,如同一個幽靈,牢牢地盤踞在我的腦海中。
意外遭遇...這真的是意外嗎?
在這個敏感的時刻,在這個存放著可能涉及過往秘密的地方,與一個疑似保護傘關鍵人物的遭遇?
我無法相信這隻是巧合。
是或者的安排?一次試探?還是...這位周先生主動找上了我?
回想起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,那短暫的、卻意味深長的注視...我更傾向於後者。
他認識。他甚至可能...已經察覺到了什麼。
這個認知讓我如墜冰窟。
回到分析室,阿木依舊在角落裡。他看到我回來,抬起頭,目光在我臉上停頓了一瞬。我無法確定他是否看出了我內心的驚濤駭浪,隻能儘力維持表麵的平靜。
獵隼先生,您臉色不太好。阿木輕聲說道,語氣裡帶著一絲的關切?還是另一種試探?
沒事,資料庫那邊空氣不流通,有點悶。我隨口敷衍,將借來的手冊扔在桌上,坐回操作台前。
手指放在冰涼的鍵盤上,卻無法敲下任何一個鍵。那個周先生的形象,父親筆跡的便簽,信天翁深潛器的代號...所有這些碎片在我腦中瘋狂旋轉,試圖拚湊出一個完整的圖景,卻始終隔著一層濃霧。
如果周先生就是保護傘網絡中的高層,甚至可能與父親的過去有關,那麼我現在的處境,已經危險到了極致。他隻需要一個簡單的指令,甚至隻是一個暗示,我就可能從這個世界上無聲無息地消失。
而我還愚蠢地試圖通過去調查那個加密數據庫...
等等!
一個更可怕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我的腦海!
正在想辦法獲取那個加密數據庫的權限!如果那個數據庫真的與周先生這類保護傘有關,的行動,豈不是在直接觸碰他們的逆鱗?
一旦有所動作,必然會驚動周先生和他背後的人。到那時,不僅僅是會遭到反噬,我這個最初提供線索的,也必將被第一時間清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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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必須立刻警告!必須讓他們停止行動!
但這個念頭剛一升起,就被我強行壓了下去。
不行!絕對不能!
我現在去找,無異於不打自招。我該如何解釋我知道周先生的存在?如何解釋我對他身份的恐懼?這隻會加速我的暴露。
而且,會聽我的嗎?在可能扳倒的巨大誘惑麵前,他會因為一個來曆不明的周先生而放棄嗎?恐怕不會。甚至,他可能還會懷疑我是在為開脫,或者彆有用心。
我陷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兩難境地。前進是死路,後退也是死路。
右手掌心的舊傷再次傳來清晰的刺痛,這一次,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灼熱。
我抬起頭,看向窗外。雨後的天空依舊陰沉,烏雲重新開始彙聚,預示著另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。
與周先生的這次意外遭遇,像是一把鑰匙,打開了一扇通往更黑暗、更危險區域的大門。門後的真相可能足以將我徹底毀滅,但我已經沒有退路。
我必須在他,在,在,在...在所有勢力的目光聚焦於我身上之前,找到那個能打破僵局,或者至少能讓我在風暴中存活下來的...唯一生機。
分析室裡的機器依舊在不知疲倦地嗡鳴,像是在為一場即將到來的、無聲的屠殺,做著最後的倒計時。而我知道,在這場屠殺開始之前,我必須找到那把能夠逆轉局麵的鑰匙——即使這意味著,我將不得不直麵那個可能摧毀我一切的真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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