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儺麵之下.血肉共舞(下)_都市民間恐怖靈異故事集_线上阅读小说网 
线上阅读小说网 > 社會文學 > 都市民間恐怖靈異故事集 > 第49章 儺麵之下.血肉共舞(下)

第49章 儺麵之下.血肉共舞(下)(2 / 2)

這章沒有結束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

祠堂那兩扇被我劈開半尺縫隙的木門,此刻正劇烈地震顫著!門內,純淨的白光與濃烈的黑氣瘋狂地絞殺、湮滅,發出“嗤嗤”不絕的恐怖聲響。邪鼓的掙紮聲越來越弱,但那股源自青銅儺麵虛影的、充滿了無儘怨毒和不甘的毀滅意誌,卻如同回光返照般,變得更加狂暴、更加瘋狂!

不能讓它緩過來!

我踉蹌著衝到門前,透過門縫,死死盯著祠堂內那懸浮在半空、如同垂死心臟般抽搐的邪鼓。右手,再次緊緊握住了那柄救了我一命的“鎮魂刃”!冰冷的烏金刀柄上,似乎還殘留著孫神婆最後的體溫和囑托。

力量……我需要力量……能夠徹底終結這一切的力量……

一個瘋狂到極點、卻又仿佛早已注定、水到渠成的念頭,如同黑暗中最後的火星,猛地在我混亂一片的腦海中迸發!

儺麵……鼓點……舞步……詛咒的源頭與媒介……

孫神婆的話語如同最後的啟示,在靈魂深處轟然回響:“儺麵戴久了,就再也摘不下來了……”

摘不下來?那就不摘了!

我猛地探出左手!不是去推門,而是狠狠地、不顧一切地伸向了祠堂內!伸向了那懸浮的邪鼓上方、那片黑氣與白光瘋狂絞殺的混亂區域!伸向了那若隱若現、散發著無儘怨毒的青銅儺麵虛影!

“來吧!!”

我用儘生命中最後的氣力,發出一聲混合著絕望、決絕和某種奇異召喚意味的嘶吼!不是抗拒,而是……接納!

就在我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片混亂區域的瞬間——

嗡!

一股冰冷、粘稠、充滿了無儘邪惡和詛咒的龐大意誌,如同找到了最渴望的容器,猛地從青銅儺麵虛影中爆發出來!瞬間跨越了物理的距離,無視了“鎮魂刃”的煞氣和“淨穢灰”殘留的白光,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流,狠狠地、蠻橫無比地衝入了我的腦海!

轟——!!!

眼前的世界瞬間被一片無邊無際的、粘稠如墨的黑暗徹底吞噬!無數破碎、混亂、充滿極致痛苦與怨恨的意念碎片,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,狠狠刺入我的意識深處:

“……永恒的舞……懲罰……”

“……血祭……償還……”

“……戴上麵具……成為我們……”

“……跳!跳到時間儘頭!跳到魂飛魄散!……”

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百倍!千倍!這不再是外在的侵蝕,而是來自詛咒源頭的、最本源的、最汙穢的力量,在強行灌入我的身體,試圖將我同化,變成它新的宿主和載體!

劇痛!撕裂靈魂的劇痛!冰冷與灼燒同時在體內肆虐!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痙攣、抽搐!皮膚下,無數青黑色的血管如同活物般瘋狂凸起、扭動!一股強大的、非人的、充滿了毀滅欲望的力量,正在我的四肢百骸中瘋狂滋生、膨脹,試圖接管這具軀殼!

“嗬……嗬嗬……”我的喉嚨裡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啞低吼,眼睛瞬間布滿了血絲,視野裡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詭異的、不斷跳動的猩紅!

成功了?它上當了?

就在那股邪惡力量即將徹底淹沒我的意識、將我拖入永恒的黑暗深淵之際!

我殘存的、最後的一絲清明意誌,如同狂風巨浪中死死抓住礁石的水手,猛地燃燒起來!

就是現在!

趁著那邪惡力量瘋狂湧入、在我體內肆虐、與我的身體和靈魂進行最激烈爭奪和融合的瞬間!趁著它暫時放鬆了對祠堂內那麵邪鼓的絕對掌控的刹那!

我的右手!那隻緊緊握著“鎮魂刃”的右手!動了!

不是被邪惡力量驅使,而是被我最後燃燒的意誌驅動!

手臂如同灌滿了燒融的鉛水,沉重無比,每一個動作都伴隨著筋骨碎裂般的劇痛。但我用儘了靈魂中最後的力量,驅動著它,將手中那柄散發著凶戾煞氣的烏金小刀,高高舉起!

目標,不再是門縫!

而是——我自己!

朝著我自己那正被青黑色血管瘋狂侵蝕、正被邪惡力量強行改造的——心臟位置!

“以身為祭!以魂為引!邪祟——同燼吧!!!”

一聲凝聚了所有生命、所有意誌、所有不甘與守護的最終咆哮,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道驚雷,猛地從我喉嚨深處炸裂開來!響徹了整個雨夜!響徹了整個被恐懼籠罩的村子!

噗嗤——!

冰冷的“鎮魂刃”,帶著一往無前、玉石俱焚的決絕,狠狠地、深深地刺入了我自己的胸膛!

沒有想象中的劇痛。

隻有一種奇異的、冰冷的、仿佛靈魂被瞬間抽離的麻木感。

時間,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了。

祠堂內瘋狂絞殺的黑氣與白光。

祠堂外冰冷的雨幕。

遠處屋舍門窗後驚恐的眼睛。

倒伏在泥濘中的王二愣子僵硬的屍體。

還有我體內那正瘋狂肆虐、試圖將我同化的邪惡力量……

所有的一切,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。

小主,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,後麵更精彩!

緊接著——

一股難以形容的、純粹到極致的、由我生命最後精華燃燒而成的、混合著“鎮魂刃”凶戾煞氣的毀滅性能量,如同被點燃的炸藥桶,以我刺入胸膛的傷口為中心,猛地從我的身體內部爆發開來!

這股力量,並非向外擴散。

而是……向內!向著那剛剛湧入我體內、正與我爭奪身體控製權的、源自青銅儺麵的詛咒本源之力,狠狠地、同歸於儘地撞了上去!

轟——!!!!

這一次,是真正的、撼天動地的巨響!

並非物理的爆炸,而是兩種截然相反、卻又同樣狂暴的力量在我體內最核心處碰撞湮滅時,產生的靈魂層麵的終極震蕩!

我的身體,成為了這場湮滅的唯一載體和戰場!

“不——!!!”

一聲充滿了無儘驚愕、恐懼、怨毒和最終絕望的尖嘯,並非來自外界,而是直接從我自己的腦海最深處、從我的靈魂本源中爆發出來!那是青銅儺麵詛咒本源發出的、最後的哀鳴!

我能清晰地“感覺”到,那股冰冷粘稠、汙穢強大的邪惡力量,在這股由我生命和“鎮魂刃”共同點燃的毀滅之火中,如同烈日下的冰雪,瘋狂地消融、潰散、尖叫!無數惡毒的意念碎片被焚燒成最原始的虛無!

祠堂內。

那麵懸浮在半空、正瘋狂抽搐掙紮的邪鼓,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!鼓麵猛地向內塌陷下去!發出一聲如同垂死巨獸般的、沉悶到極點的破裂聲——“噗呲!”

纏繞在它身上最後殘餘的黑氣“血管經絡”,如同被投入強酸的繩索,瞬間寸寸斷裂、湮滅!

鼓身上方,那青銅儺麵的巨大虛影,猛地劇烈扭曲、閃爍!凸暴的眼球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怨毒!它瘋狂地掙紮著,試圖重新凝聚,但虛影的邊緣如同被風吹散的沙畫,飛速地變得模糊、透明!最終,伴隨著一聲充滿了無儘不甘和詛咒的、微弱的意念歎息——“咿……呀……”,徹底消散在祠堂翻騰的黑氣與殘留的白光之中,再無蹤跡!

祠堂外。

以我的身體為中心,一股無形的、帶著淨化與毀滅雙重氣息的衝擊波,無聲地擴散開來!

祠堂那兩扇劇烈震顫的木門,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,轟然向內爆裂開!碎木紛飛!

祠堂內瘋狂翻騰的黑氣,如同失去了源頭和支撐,瞬間變得稀薄、混亂,然後如同退潮般,瘋狂地倒卷回牆壁、地麵、梁木的縫隙深處,發出“嗤嗤”的哀鳴,最終徹底消失無蹤!

祠堂外雨幕下,那些栽倒在地的傀儡身體上,最後一絲殘留的邪氣也如同暴露在陽光下的露珠,瞬間蒸發殆儘!

咚……

祠堂深處,那麵塌陷破裂的邪鼓,最後無力地震動了一下,發出一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悶響,然後如同失去了所有生命力,從半空中直直墜落,“哐當”一聲,砸在祠堂冰冷的地麵上,碎成了幾塊蒙著破敗牛皮的朽木。

死寂。

一種劫後餘生、卻又無比沉重的、仿佛連時間都凝固了的絕對死寂,瞬間籠罩了一切。

雨,不知何時停了。

烏雲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緩緩撥開,一縷慘白、卻無比真實的晨光,如同利劍般刺破雲層,斜斜地照射下來,落在了祠堂門前那片泥濘的空地上,也落在了我的身上。

我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。

右手緊握著刺入胸膛的“鎮魂刃”刀柄,刀身深深沒入,隻留下那烏沉凶戾的刀柄露在外麵,緊貼著被鮮血浸透的衣襟。身體微微前傾,像一尊凝固的、自我獻祭的雕像。

冰冷。

麻木。

感覺不到疼痛,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。隻有一種極致的虛弱和抽離感,仿佛靈魂正從這具殘破的軀殼中緩緩飄起。

視野開始模糊、旋轉、褪色。祠堂爆裂的門洞,倒伏的傀儡,遠處屋舍緊閉的門窗……一切都變得遙遠而不真實。

要……結束了嗎?

爹……孫神婆……我……好像……做到了?

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歸於永恒的黑暗之際,一陣極其輕微、卻又無比清晰的腳步聲,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、充滿了無儘恐懼和希冀的試探,踏碎了這片死寂的泥濘,由遠及近,踉蹌著奔來。

“哥……哥哥?”

一個稚嫩、顫抖、帶著哭腔的聲音,如同黑暗中破繭而出的第一聲鳥鳴,微弱卻無比清晰地鑽進了我即將沉寂的意識深處。

是小妹。

我用儘最後一絲殘存的意誌力,極其艱難、極其緩慢地,轉動了一下仿佛鏽死的脖頸。

模糊的視線裡,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穿過那片泥濘的空地,朝著我奔來。是妹妹。她的小臉慘白,沾滿了淚水和泥點,大大的眼睛裡盛滿了極致的恐懼,卻又燃燒著一種不顧一切的、尋找親人的光芒。她身後,是同樣踉蹌著、臉上交織著悲痛欲絕和難以置信的娘。

她們的視線,穿透漸漸稀薄的晨霧,穿透冰冷的空氣,牢牢地、死死地釘在我的身上。

本小章還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!

在她們驚恐放大的瞳孔倒影裡,我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樣。

渾身浴血,衣衫襤褸。胸口插著那柄烏沉的“鎮魂刃”,刀柄周圍,暗紅的血漬在慘白的晨光下洇開一片刺目的圖案。但更讓她們驚恐的,或許是我的臉。

我的臉上……不知何時,竟覆蓋著一張麵具。

一張巨大、猙獰、布滿銅綠和暗褐色血汙的——青銅儺麵!

凸暴的眼球空洞地“望”著前方,深不見底的黑洞瞳孔如同通往深淵的入口。額頭上方,那兩條扭曲的怪物浮雕,在晨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。

什麼時候戴上的?是那詛咒本源在最後湮滅前的反撲?還是我主動接納它、利用它完成同歸於儘儀式的代價?

我不知道。

我隻感覺到,這張麵具冰冷、沉重,如同生長在了我的皮肉之上,再也……感覺不到摘下的可能。

儺麵戴久了,就再也摘不下來了。

孫神婆的讖語,在此刻,以一種最殘酷、最真實的方式,應驗了。

我用最後的力氣,對著奔來的娘和小妹,極其輕微、卻又無比清晰地,搖了搖頭。

彆過來。

然後,意識如同斷線的風箏,徹底沉入了無邊的、冰冷的黑暗之中。

……

意識如同沉在漆黑冰冷的海底,不知過了多久,才被一縷微弱的光和持續的嘈雜聲勉強喚醒。

眼皮重若千鈞,每一次試圖睜開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痛楚。光線刺入,模糊一片,隻有晃動的、扭曲的光斑。鼻腔裡充斥著濃烈的草藥味、血腥味,還有一種淡淡的、仿佛陳年木頭和灰塵混合的腐朽氣息。

“醒了!醒了!默娃醒了!”一個帶著哭腔卻又無比激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是娘。

“哥!哥!”小妹帶著哽咽的呼喊貼得很近。

我艱難地轉動著眼球,視野一點點聚焦。

低矮、熟悉的房梁。糊著舊報紙、透著幾縷慘白光線的窗戶。身下是家中那張硬邦邦的木板床。娘和小妹圍在床邊,娘的眼睛紅腫得像桃子,臉上還殘留著未乾的淚痕,此刻卻充滿了劫後餘生的狂喜和一種難以言喻的、深沉的痛楚。小妹緊緊抓著我的手,小小的手冰涼,還在微微顫抖。

家。我回到了……家?

意識如同生鏽的齒輪,艱難地轉動。記憶的碎片洶湧而來:祠堂的邪鼓、劈開的木門、刺入胸膛的“鎮魂刃”、那最後爆發的湮滅……還有臉上那冰冷沉重的觸感……

臉!

我猛地抬起還能活動的左手,顫抖著摸向自己的臉。

沒有冰冷堅硬的青銅。隻有粗糙的、帶著厚厚痂皮的皮膚。指尖觸碰到的,是深深的、縱橫交錯的傷痕,如同被烈火灼燒過又強行愈合的溝壑,布滿了整個臉頰和額頭。觸感麻木而怪異。

麵具……沒了?

“默娃……彆碰……”娘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,小心翼翼地按住我的手,“你臉上的傷……很深……孫婆婆留下的藥……剛敷上……”

藥?孫神婆?

我這才感覺到,臉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、散發著濃烈草藥味的糊狀物,清涼中帶著刺痛。

“麵具……那麵具……”我艱難地開口,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,喉嚨火燒火燎地疼。

娘和小妹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,充滿了恐懼和一種心有餘悸的後怕。

“祠堂……祠堂塌了半邊……”娘的聲音顫抖著,帶著難以置信,“鼓……那麵鼓……碎成了渣……王二愣子他們……都……都躺在地上……沒氣了……身上……沒有傷……就像……就像睡著了一樣……”

她頓了頓,淚水再次湧出,聲音哽咽:“是……是村裡的老人……把你……把你從祠堂門口……抬回來的……你……你胸口插著那刀……臉上……臉上……”

她說不下去了,捂著臉低聲啜泣起來。

“哥……你臉上……好可怕的血……還有……還有像麵具一樣的……疤……”小妹怯生生地補充道,小臉上滿是驚恐。

麵具一樣的疤?

我明白了。

青銅儺麵並沒有實體地戴在我臉上。但在那最後的湮滅中,詛咒本源的力量與我生命和“鎮魂刃”的力量在我體內碰撞,那邪惡的印記,如同最惡毒的烙印,以燒傷般的猙獰疤痕形式,永久地留在了我的臉上。它不再是一個可以摘下的麵具,而是成為了我身體的一部分,一個無法磨滅的、詛咒與守護並存的印記。

守好這道血印。守好村子。

孫神婆的話再次在心頭響起,帶著沉甸甸的分量。血印,不僅在“槐蔭堂”的門檻,如今,也刻在了我的臉上。

“槐蔭堂……怎麼樣了?”我啞聲問,牽動著胸口的傷,一陣劇痛襲來,讓我悶哼出聲。

娘連忙按住我:“彆動!傷口太深了!孫婆婆留下的藥和法子……能不能救回來……全看天意了……”她抹著眼淚,“‘槐蔭堂’……村裡沒人敢靠近了……不過……不過……”

小主,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,後麵更精彩!

她猶豫了一下,臉上露出一絲極其複雜的、混雜著恐懼和一絲微弱希望的神情:“抬你回來的人說……祠堂出事那會兒……他們好像……好像看到‘槐蔭堂’那邊……閃過一道很亮很亮的紅光……然後……就徹底安靜了……連那股子……那股子讓人心頭發毛的陰冷氣兒……好像都……淡了不少?”

紅光?是門檻上那道由我和孫神婆鮮血反複塗抹的“封門絕戶印”在詛咒核心被重創時的反應嗎?

我微微鬆了口氣,牽扯著傷口又是一陣劇痛。至少……暫時……是壓下去了。根源雖未徹底拔除,但失去了祠堂邪鼓這個關鍵的媒介和放大器,又被我以身為祭重創了本源,短時間內,那東西應該無法再興風作浪了。

代價,是我這張臉,和這身不知能否活下去的傷。

接下來的日子,是在草藥味、劇痛和昏沉中度過的。

胸口的傷貫穿肺腑,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。臉上的灼傷更是痛癢鑽心,敷著厚厚的草藥糊,如同戴著一張無形的枷鎖。娘和小妹日夜守候,用孫神婆留下的草藥和土方子,小心翼翼地照料著。村裡偶爾有膽大的老人偷偷送來些食物和草藥,放在門口便匆匆離去,眼神裡充滿了敬畏、恐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激。無人敢進屋探望。我成了村子的一部分,卻又被無形的隔膜孤立開來。一個帶著“鬼麵”傷疤、終結了詛咒卻也背負著詛咒印記的怪物。

時間在劇痛和昏睡中緩慢流逝。窗外的光線由慘白變得昏黃,又由昏黃沉入黑暗。不知過了多少天,胸口的劇痛終於開始緩慢地消退,呼吸不再那麼艱難。臉上的灼傷也結了厚厚的黑痂,麻木感依舊,但至少不再時刻提醒著它的存在。

這一天,黃昏。

我靠在床頭,看著小妹小心翼翼地用溫水幫我擦拭手臂。娘在灶間熬著最後一點草藥。屋子裡彌漫著苦澀的味道。

吱呀——

破舊的木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。

一個佝僂、蒼老的身影,拄著拐杖,顫巍巍地站在門口。是村東頭年紀最大的陳阿公。他渾濁的眼睛越過門檻,看向床上的我,眼神複雜,有恐懼,有探究,但更多的是一種沉重的、近乎哀求的期盼。

他身後,還站著幾個同樣蒼老的身影,都是村裡僅存的長者。他們沉默著,像幾尊飽經風霜的石像。

陳阿公的嘴唇哆嗦了幾下,乾癟的喉嚨裡發出沙啞的聲音:

“默娃……秋收過了……眼看……眼看又要到年尾了……”

他沒有說下去。

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。

年尾。大儺驅邪的日子。那曾經帶來災難、帶來詛咒的鼓點,是否還會敲響?那被暫時封印在“槐蔭堂”深處的邪祟,是否會再次蘇醒?

恐懼,如同蟄伏的毒蛇,並未消失,隻是在等待下一個時機。

屋子裡的空氣瞬間凝固了。娘熬藥的動作僵住,小妹擦拭的手也停了下來,驚恐地看著門口的老人,又看看我。

我沉默著。

目光緩緩掃過門口那一張張蒼老、驚恐、充滿期盼的臉。視線落在娘那布滿愁容和恐懼的臉上,落在小妹那清澈卻盛滿不安的眼睛裡。

最後,落在自己那雙布滿老繭和傷痕的手上。

左手手腕,那道被孫神婆割開、又反複崩裂的傷口,已經結成了深紫色的醜陋疤痕。右手掌心,似乎還殘留著緊握“鎮魂刃”和敲擊“引魂鼓”的冰冷與灼熱。

守好這道血印。守好村子。

不是守住一道門檻。而是守住這道隔絕陰陽、墳場與人間的界限。

我緩緩地抬起手。

不是摸向臉上那猙獰的、如同永恒儺麵烙印的疤痕。

而是伸向床內側,那個被娘小心收好的、沉甸甸的油紙包。

裡麵,是“鎮魂刃”,和最後一點“淨穢灰”。

指尖觸碰到油紙包冰涼的邊緣。

窗外,最後一縷殘陽的餘暉,如同凝固的鮮血,塗抹在灰暗的天際線。

雨,似乎又要來了。

喜歡都市民間恐怖靈異故事集請大家收藏:()都市民間恐怖靈異故事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


最新小说: 奪回家產,資本家大小姐下鄉邊疆 死亡遊戲:失敗者的逆襲 大魏風雲之千秋帝業 七零下鄉知青挖我前任牆角 快穿:反派都得給我跪著叫爸爸 在彈道儘頭吻你 惟見南星 讀動物心聲的小師妹,竟是沈家真千金 逆蝶緬北囚籠 穿書星際,炮灰竟是SSS級大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