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令人不安的是,城市中有人活動——或者說,曾經是人。許多居民已經部分或完全瓷化,像活雕像般在街上緩慢移動。他們麵無表情,眼神空洞,偶爾會發出細微的瓷片摩擦聲。
“沉淵...”蘇婉低聲道,“千目教的總部,也是他們進行‘升華’儀式的地方。”
林默通過能量視覺眼鏡看到,整個城市籠罩在一個巨大的能量場中,所有能量流都指向中央金字塔。那裡有一個強大到令人恐懼的能量源正在活動。
“瓷母...”他喃喃道。
蘇婉點頭:“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,最終儀式似乎即將開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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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指向金字塔頂端,那裡正在聚集一種異常明亮的能量:“他們正在嘗試完全召喚那個存在。”
林默感到一陣恐慌:“我們來得及阻止嗎?”
“必須來得及,”蘇婉檢查著裝備,“我們分頭行動。你去金字塔尋找中斷儀式的方法,我去找他們的核心能源室,嘗試切斷能量供應。”
她遞給林默幾個特殊裝置:“這些可以暫時乾擾瓷化過程。如果遇到危險,用這個信號器呼叫,我會儘快趕到。”
林默猶豫了一下:“分開行動安全嗎?”
“不一定,但時間緊迫,”蘇婉嚴肅地說,“記住,千目教徒看起來可能像普通人,甚至是你認識的人。不要相信任何聲音或影像,相信這個——”她指了指林默手中的能量檢測儀,“能量信號不會說謊。”
兩人分開後,林默小心翼翼地沿著街道向金字塔前進。周圍的瓷化居民似乎沒有注意到他,繼續著他們緩慢而詭異的日常活動——如果那能稱為日常的話。
越靠近金字塔,瓷化程度越嚴重。在這裡,居民幾乎完全變成了瓷偶,隻有偶爾眨動的眼睛表明他們曾經是人類。
金字塔入口沒有守衛,但有一個能量屏障。林默用蘇婉給的裝置成功乾擾了屏障,溜了進去。
內部是一個巨大的環形空間,中央有一個祭壇,上麵懸浮著一個由純粹能量構成的巨大眼睛——與之前在鏡中看到的一模一樣,隻是更加實體化。
祭壇周圍,數十名千目教徒正在跪拜吟唱。他們全都穿著白色長袍,臉上戴著陶瓷麵具。
林默躲在一根柱子後,觀察情況。通過能量視覺,他看到祭壇上有一個熟悉的能量簽名——是母親蘇芸的!但他們明明把她留在了研究所!
突然,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:“令人震撼,不是嗎?”
林默猛地轉身,看見一個戴著眼熟麵具的教徒。但當他開口時,林默認出了那個聲音——是老李頭!
“你...你不是被...”林默震驚得說不出話。
“被吞噬?是的,某種程度上,”老李頭——或者說曾經是老李頭的存在——輕笑,“但在瓷母的國度,死亡不是終點,而是升華的開始。”
他摘下麵具,露出的不是人類麵孔,而是一個精致的瓷偶頭部,眼睛處是兩團白光。
“歡迎來到沉淵,林默,”瓷偶頭部發出聲音,“你正好趕上最偉大的時刻——新世界的開端!”
金字塔內部的環形空間裡,能量幾乎凝成實質。中央祭壇上,那個由純粹能量構成的巨眼緩緩轉動,瞳孔中映出無數扭曲的麵孔——包括林默熟悉的父親和那些被吞噬的靈魂。
老李頭——或者說瓷偶形態的他——張開瓷質的手臂:“看啊,神聖融合即將完成。瓷母即將通過那扇門,降臨我們的世界!”
林默緊握蘇婉給的裝置,大腦飛速運轉。母親的能量簽名確實從祭壇方向傳來,但這不可能,他們明明把她留在了研究所的安全房間裡。
除非...
“你們用了某種投影,”林默突然明白過來,“那不是她本人,隻是你們從彆處投射過來的能量簽名!”
老李頭發出瓷片摩擦般的笑聲:“聰明!但已經太遲了。即使不是本體,蘇芸的能量特征也足以作為引導信標。一旦門完全打開,她的本體無論在哪裡,都會成為瓷母降臨的容器!”
祭壇上的能量眼突然射出一道光束,直衝金字塔頂端。建築物開始劇烈震動,頂部的結構緩緩打開,露出地下空間的人造天空——片由能量構成的漩渦正在形成。
“儀式已經進入最後階段,”老李頭狂喜地宣告,“沒有什麼能阻止神聖降臨了!”
林默不再猶豫,按下蘇婉給的信號器,同時衝向祭壇。幾個瓷偶教徒試圖阻攔,但他們的動作機械而緩慢,被林默輕易躲過。
越靠近祭壇,能量壓力越大。林默感到自己的皮膚開始刺痛,仿佛有無數細小瓷針在紮刺。更可怕的是,他感覺自己的影子正在被拉扯,試圖脫離身體——影引子的殘餘影響仍然在這裡活躍!
“沒用的,”老李頭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,“你已經進入了神聖領域,這裡的一切都在瓷母的掌控之中!”
林默突然感到手中虛空瓶劇烈震動。他取出瓶子,震驚地發現裡麵的混合體正在與祭壇上的能量眼產生共鳴!
“啊...我們迷失的一部分...”能量眼中發出多重混合的聲音,“歸來吧,完成神聖的融合...”
虛空瓶在林默手中發燙,瓶壁出現裂紋!混合體即將突破束縛!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整個金字塔突然劇烈震動,能量照明瞬間不穩定地閃爍。祭壇上的能量眼明顯暗淡了一瞬。
蘇婉成功了!她找到了能源室並進行了乾擾!
林默抓住這個機會,衝向祭壇基座。在能量視覺眼鏡的幫助下,他看到了能量流動的關鍵節點——幾個鑲嵌在基座上的特殊瓷片,正在不斷吸收能量並輸送給頂部的能量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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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用鍍銀短刀猛擊那些瓷片。刀身與瓷片接觸時迸發出刺目的火花,但瓷片異常堅固,隻留下淺淺的劃痕。
“愚蠢!”老李頭的聲音帶著怒意,“神聖構造豈是凡鐵能傷?”
更多瓷偶教徒圍攏過來,它們的動作雖然緩慢,但數量眾多,逐漸形成包圍圈。
林默步步後退,已經無路可逃。就在這時,他懷中的某樣東西突然發燙——是父親留下的護身符!
護身符發出柔和而堅定的光芒,與祭壇上的能量產生某種共鳴。在光芒中,林默再次看到了父親的虛影,比之前更加清晰。
“默兒,聽我說,”父親的聲音直接在他心中響起,“瓷母的核心不是能量,是記憶!是痛苦!它feedon痛苦和記憶!”
林默突然明白了什麼。他不再攻擊那些能量瓷片,而是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——他閉上眼睛,開始回憶。
回憶父親教他認字的溫暖午後,回憶母親懷抱著哼唱的搖籃曲,回憶祖父傳授殯葬知識的嚴肅表情...所有美好、溫暖的記憶。
護身符的光芒隨之變得更加明亮、溫暖。與之相對,祭壇上的能量眼開始不穩定地閃爍,仿佛受到了某種乾擾。
“不!”老李頭——或者說控製他的存在——發出憤怒的咆哮,“停止這種...這種褻瀆!”
瓷偶教徒們加快了速度,向林默撲來。但護身符的光芒形成了一道屏障,暫時阻擋了它們。
林默繼續回憶,更加專注。他想起了與父親最後一次見麵的情景,那個雨夜父親出門前的擁抱;想起了發現母親“去世”時的心碎;想起了祖父瓷化前的最後一瞥...
這些記憶中有痛苦,但更多的是愛和思念。護身符的光芒不再是單純的白色,而是呈現出彩虹般的光譜。
祭壇上的能量眼開始劇烈波動,表麵出現裂紋。從裂紋中,不是能量泄漏,而是無數記憶片段湧出——所有被瓷母吞噬的靈魂的記憶!
“就是現在!”父親的聲音急切地指引,“用界刃攻擊裂縫!”
林默取出蘇婉複製的青銅短劍,衝向祭壇。瓷偶教徒試圖阻攔,但在護身符的光芒下動作變得更加遲緩。
他躍上祭壇,對準能量眼上的裂縫猛刺下去!
沒有想象中的阻力,短劍如同切過水麵般輕鬆滑入。能量眼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嘯,整個金字塔劇烈震動,頂部正在形成的能量漩渦開始不穩定地閃爍。
從裂縫中湧出的不再是記憶片段,而是實體化的陰影——影引子的本質力量!它們與瓷母的能量相互衝突、吞噬,形成一種可怕的內爆。
老李頭發出最後的哀嚎:“不!神聖融合不能...”他的瓷偶身體開始龜裂,白光從裂縫中滲出,最後徹底碎裂成一堆無生命的瓷片。
其他瓷偶教徒也紛紛碎裂,如同被推倒的瓷器雕像。
但危機遠未結束。能量眼的崩潰正在引發連鎖反應,整個沉淵開始崩塌!牆壁上的骨瓷片紛紛脫落碎裂,建築結構開始解體。
林默感到一隻手抓住他:“快走!這裡要完全坍塌了!”
是蘇婉!她滿臉灰塵,衣服有多處撕裂,但看起來沒有大礙。
“能源核心已經過載,十分鐘內就會完全爆炸,”她急促地說,“我們必須立即離開!”
兩人衝向出口,但來時的路已經被落石和瓷片堵塞。整個地下城市都在崩塌,瓷化居民紛紛碎裂,場景既恐怖又悲涼。
“這邊!”蘇婉引向另一條通道,“我記得地圖上有一條應急通道!”
他們跌跌撞撞地穿過正在崩塌的走廊,終於找到一扇隱蔽的金屬門。蘇婉用某種工具強行打開門後,後麵是一條向上延伸的狹窄階梯。
“快上去!”她推著林默進入通道,自己緊隨其後。
他們沿著階梯拚命向上爬,身後傳來更加劇烈的崩塌聲。一股熱浪從下方湧來——能源核心開始爆炸了!
終於,前方出現光亮。他們衝出通道,發現自己身處荒漠中的某個隱蔽出口。身後,大地開始塌陷,形成一個巨大的坑洞。
兩人拚命向前跑,直到安全距離才停下來喘息回望。
整個沉淵正在向內崩塌,巨大的坑洞吞噬著周圍的一切。從坑洞中,不時有奇異的光束和陰影射出,仿佛最後的力量正在掙紮。
最後,一聲悶響從地底傳來,一切歸於平靜。隻剩下一個巨大的、冒著輕煙的坑洞,證明著地下曾經存在的城市。
“結束了...”林默癱坐在地上,精疲力儘。
蘇婉檢查著儀器:“能量簽名完全消失了。瓷母的存在已經被徹底從這個世界抹除。”
她看向林默,眼中有著難得的讚許:“你做到了,林默。你完成了你父親未能完成的事。”
林默看著手中的護身符,現在它已經不再發光,變得普通如常:“是父親指引了我。他從未真正離開。”
蘇婉點頭:“愛與記憶的力量,有時候比任何武器都強大。千目教和瓷母最大的錯誤就是低估了這一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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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站起身,望向遠方:“現在,我們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處理。”
林默跟隨她的目光,突然意識到什麼:“母親!她現在怎麼樣了?”
蘇婉露出微笑:“讓我們回去看看。”
幾天後,他們回到了清源鎮的研究所。令林默驚訝的是,研究所外圍的防禦係統已經恢複正常,那些異常能量簽名也消失了。
當他們進入地下安全房間時,看到了令人欣喜的一幕——蘇芸正坐在窗邊雖然是假窗),看著外麵的模擬風景。當她轉頭看向來人時,眼中有了真正的情感色彩。
“婉姐?這位是...”她疑惑地看著林默,然後突然睜大眼睛,“默兒?是你嗎?”
林默激動得說不出話,隻是點頭。蘇芸起身擁抱他,淚水從臉頰滑落。
“我做了好長一個夢,”她哽咽著說,“夢裡我一直在尋找你們,但總有一道白牆阻擋著我...”
“那不再是夢了,母親,”林默輕聲說,“您已經回來了。”
後來蘇婉解釋說,隨著瓷母的毀滅,所有與之相關的超自然影響都開始減弱。被瓷化的人逐漸恢複雖然有些永久性損傷),被影引子影響的人重新獲得了完整的影子,霧瘴倀和紙魂客也回歸了它們應有的領域,不再活躍於人類世界。
幾個月後,槐安鎮。
林默站在已經完全瓷化的鐘樓前。自從瓷母被消滅後,鐘樓的瓷化現象停止了,但沒有逆轉。它成為一個紀念碑,記錄著那場不為人知的戰鬥。
鎮上的人們逐漸忘記了那些恐怖夜晚的細節,隻記得有一段時間“不太平”,但現在一切都好了。隻有少數人知道真相。
林默手中拿著父親的護身符和母親的相片,輕聲說:“我做到了,父親。我保護了母親,阻止了瓷母。您可以安息了。”
微風拂過,仿佛是對他的回應。
回到改建後的研究所——現在稱為“超自然現象研究與防護中心”——林默開始係統地學習蘇婉傳授的知識。他們一起改進了設備,製定了應對各種超自然威脅的協議。
一天,當林默正在整理檔案時,蘇婉帶來一個消息。
“西部巡邏隊發現了這個,”她遞過一個受損但依然可辨的瓷片,上麵刻著千目教的眼睛符號,“在沉淵廢墟邊緣找到的。”
林默警覺起來:“還有殘餘?”
“可能隻是碎片,”蘇婉說,“但也提醒我們,vigiance是永恒的。千目教可能被摧毀了,但世界上還有其他類似的威脅。”
她看向牆上的世界地圖,上麵標注著各種異常能量點:“我們的工作才剛剛開始,林默。你準備好了嗎?”
林默望向窗外,陽光下的世界看起來如此正常和平靜。但他知道,在那平靜的表麵下,隱藏著無數未知的奧秘和危險。
他想起祖父的教導,父親的犧牲,母親的康複,以及所有那些被超自然力量傷害的人。
然後堅定地回答:“我準備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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