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終結這場噩夢的,僅僅是幾支無聲無息的箭矢!
“太……太強了……”有年輕的水手喃喃自語,腿一軟跪倒在甲板上。
“林雲……他……”李華梅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,望向林雲的目光極其複雜。
林雲緩緩放下長弓,他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目光平靜地投向死寂的長崎港,淡淡開口,聲音清晰地傳入每一個驚魂未定的人耳中:
“現在,港口‘安靜’了。華梅,接下來,是你的舞台了。”
李華梅猛地回過神,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和必勝的信念衝散了所有疲憊與陰霾。
她深吸一口氣,挺直脊背,眼中燃燒著複仇與必勝的火焰,聲音響徹雲霄:“傳令!艦隊整隊!目標——長崎港碼頭!升起戰旗!準備登陸!”
港口內殘餘的抵抗力量,在李家艦隊的打擊下,迅速土崩瓦解。
李華梅迅速控製了長崎港,艦隊緩緩進入港口。
長崎港的硝煙尚未散儘,空氣中彌漫著海水的鹹腥、木料燃燒的焦糊和淡淡的血腥。
李家艦隊的五艘大型中國帆船傷痕累累地停泊在碼頭上,水手們疲憊地警戒著。
城裡的老百姓緊閉門窗,透過縫隙投來的目光充滿了恐懼、仇恨與無聲的抵抗。
李華梅站在“杭州號”的艉樓,望著這片死寂的港口,心中沉重。
納哥興·卡莫羅的第二艦隊覆滅了,但索靜·來島的主力——第一艦隊尚未出現。
更棘手的是,港口設施損毀嚴重,船隻急需修理,補給告罄,而這裡的百姓,視他們為侵略者。
“提督,找遍了,沒有一個船匠肯出來修船。”楊希恩臉色鐵青地回來報告,“商鋪也全部關門,集市空無一人。我們的人想買點糧食都找不到人,更彆說招募勞工了。”
“預料之中。”李華梅的聲音平靜,帶著一絲疲憊,但眼神依舊銳利,“我們打破了他們的平靜,摧毀了他們的‘保護者’,他們自然恨我們。索靜·來島雖然殘暴,但至少維持了港口的表麵秩序,給了他們賴以生存的貿易。”
“那怎麼辦?船不修好,彈藥糧食不補充,等索靜·來島的主力艦隊殺回來,我們……”楊希恩憂心忡忡。
“硬來隻會激起更大的反抗,將長崎徹底變成戰場廢墟,這非我所願。”李華梅深吸一口氣,做出了決定,“傳令下去:”
“第一,艦隊所有人員,非必要不得登岸擾民!違令者,軍法從事!”
“第二,將繳獲納哥興艦隊的所有糧食、布匹、部分金銀,清點出來。”
“第三,立刻組織我們自己的水手和能工巧匠,首先修複港口最基礎的供水設施、碼頭棧橋和幾處被炮火波及的民房!”
“第四,張貼布告,用倭語和漢語寫明:李家艦隊無意久占長崎,隻為剿滅海盜索靜·來島!現開放繳獲物資,平價甚至低價換取港口所需木材、桐油、麻繩等修船材料,並招募本地船匠、木工、鐵匠,工錢從優,日結!同時,願意開門做生意的商鋪,李家艦隊保證其安全,並優先采購!”
命令迅速傳達下去。
起初,長崎的百姓對此嗤之以鼻,認為這是明人的詭計。
但當他們看到李家水兵真的在烈日下清理廢墟,修複被炸毀的水井和引水渠;看到幾個膽大的窮苦人家試著拿些家中多餘的木材去指定地點,真的換到了白花花的大米和結實的布料;看到李家士兵對偶爾開門探頭的小販真的和顏悅色,公平交易……一絲絲懷疑和鬆動開始在死寂中蔓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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