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仇得報,她眼中卻沒有狂喜,隻有一種沉重的疲憊和解脫,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茫然。
父親的音容笑貌在眼前閃過,淚水終於無法抑製地滑落。
林雲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邊,沒有言語,隻是輕輕扶住了她微微顫抖的肩膀。
他強大的氣場隔絕了周圍喧囂的戰場,為她撐起一方隻屬於她此刻情緒的天地。
李華梅的身體僵硬了一瞬,隨即仿佛卸下了千鈞重擔,她轉過身,將滿是血汙和淚痕的臉深深埋進了林雲堅實的胸膛。
壓抑了多年的悲痛、艱辛、屈辱和此刻複仇後的複雜情緒,如同決堤的洪水,化作無聲的哽咽和顫抖。
林雲隻是靜靜地擁著她,任由她的淚水浸濕自己的青衫。
良久,李華梅抬起頭,眼中雖仍有紅痕,卻已恢複了往日的清明與堅韌。
她抹去淚水,望向硝煙漸散的海麵,望向遠處長崎港上那些探頭張望、表情複雜的百姓,長長籲出一口氣,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沙啞:“結束了……父親的仇,終於報了。東海,也該太平了。”
林雲卻微微搖頭,目光投向那片被戰火蹂躪過、又蘊藏著巨大潛力的土地:“結束?華梅,你太樂觀了。”
“索靜·來島不過是一頭盤踞在此的惡狼,你斬了狼首,卻未曾占據狼穴。德川家康在背後虎視眈眈,豐臣秀吉亦非善類,其他大名豈會坐視長崎這塊肥肉落入明人之手?”
“倭寇如野草,今日剿滅一批,明日又會有新的冒頭。你今日退走,此地不出數月,必為新的海盜或野心家所據,重蹈覆轍。”
李華梅秀眉微蹙,反駁道:“我李家根基在大明,艦隊亦需休整補給。此戰隻為複仇,豈能久留異國他鄉?大明才是我們的根!”
“根深方能葉茂,狡兔尚有三窟。”林雲的聲音平靜卻極具穿透力,“華梅,你胸懷家國,誌在四海,豈能隻困守大明一隅?”
“長崎港扼守東海要衝,商貿繁榮,港口設施雖損,底子猶在。以此為據點,進可掌控東瀛海貿命脈,退可為大明海疆構築一道堅固屏障,威懾四方。”
“這絕非割據自立,而是為你,為李家艦隊,更為大明,多謀一條進可攻退可守的堅實後路!將這裡經營成你的‘狡兔之窟’,他日無論大明有何風雲變幻,你都有立身之地,有力量庇護你想庇護之人。”
林雲的話語如同重錘,敲打在李華梅心頭。
她並非不懂戰略,隻是複仇的執念與對大明的歸屬感讓她下意識想抽身離開。
此刻,林雲描繪的藍圖,那“狡兔三窟”的一番話,讓她陷入了沉思。
她望向長崎港,廢墟間已有些許重建的煙火氣,百姓們複雜的目光中除了恐懼,似乎也藏著對新秩序的試探。
占據此地,確實能從根本上遏製倭寇源頭,也能為艦隊提供一個遠離大明朝廷掣肘的堅實基地……風險巨大,但機遇同樣前所未有。
“你說得對……”李華梅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而堅定,那份屬於海上霸主的決斷力重新燃起,“是我被仇恨蒙蔽,目光短淺了。此地,必須牢牢抓住!”
她看向林雲,“隻是,我們在此根基淺薄,如何立足?如何抵禦德川家康甚至其他大名的反撲?”
“東瀛人崇尚強者,隻要你展現出來足夠的實力,東瀛人會屈服的!”林雲淡淡說道。
“我隻有一支艦隊,能對抗整個東瀛嗎?”李華梅狐疑道。
“放心,我會幫你打開局麵!另外,你也可以用‘遠交近攻’的策略,聯合沒有利益衝突的大名,消滅共同的敵人!”林雲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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