柔和朦朧的光線湧入視野。
我躺在之前那張寬大舒適的床榻上,身上蓋著柔軟的錦被。
大腦……一片空白。
一種奇異的、徹底的寧靜感充斥著身心。
這是哪裡?發生了什麼?
我轉動有些僵硬的脖頸,看向床邊。
一個身影坐在床邊的矮凳上,背脊挺直,卻微微前傾。
他穿著深色的勁裝,衣料看似普通,卻在朦朧光線下泛著不易察覺的暗紋,仿佛將夜色織入了其中。
他就那樣閉著眼睛,呼吸均勻而微弱,似乎陷入了短暫的淺眠,但那雙緊蹙的眉頭,即使在睡夢中也未曾舒展,仿佛在無形中背負著千鈞重擔,連夢境都不得輕鬆。
連亦銘。
這個名字毫無征兆地、突兀地浮現在那片荒蕪空白的腦海中央。
像一顆冰冷的石子投入死寂的深潭,隻激起一絲微不可察的漣漪。沒有隨之而來的畫麵,沒有熟悉的聲音,沒有情感的牽絆﹣﹣僅僅是一個符號,一個指向眼前這個沉睡身影的、毫無溫度的標簽。
一種源自生物本能深處的,模糊到近乎錯覺的熟悉感縈繞著這個名字,但這熟悉感本身卻空洞得令人心慌。
他是誰?
他為什麼在這裡?
為什麼……守著我?
我嘗試著挪動身體,想要支撐著坐起來。四肢百骸卻傳來一陣虛軟無力感,仿佛剛剛跋涉過千山萬水。身體的挪動牽動了柔軟的錦被,發出細微而清晰的“沙沙”摩擦聲。
床邊那身影猛地睜開眼睛!
“你……醒了?”
我看著他,眼神空洞而茫然,像初生的幼獸第一次打量陌生的世界。大腦無法處理眼前的信息,隻剩下最原始的反應,我下意識地、極其輕微地點了點頭。
“水……”我艱難地吐出一個字。
連亦銘立刻轉身,他走到房間中央的矮幾旁,那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溫潤的白玉水壺和一隻同款的杯子。
他倒了一杯水,小心翼翼地端過來,遞給我。
清涼甘甜的液體如同久旱後的甘霖,滋潤了乾涸灼痛的喉嚨,也稍稍驅散了意識深處那片混沌的迷霧。
我小口地喝著,目光卻無法離開眼前這張寫滿疲憊、擔憂和複雜情緒的臉。他是誰?為什麼對我這麼好?我們是什麼關係?
“感覺怎麼樣?有哪裡不舒服嗎?”他等我喝完水,將杯子放在一旁,低聲問道,眼神仔細地在我臉上逡巡,似乎在確認著什麼。
我搖了搖頭,聲音依舊虛弱:“沒……沒有不舒服。就是……頭有點空。”我頓了頓,問出了那個最本能的問題:“你……是誰?這裡是哪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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