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,勾勒出分明的輪廓。我注意到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,嘴角雖然上揚,但眼裡卻沒有笑意。
“行吧,什麼時候的飛舟?”我轉著令牌問。
“傍晚,東岸渡口。”他站起身,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部分陽光,在我身上投下一片陰影。
我擺擺手:“行,正好去把後山那窩靈兔端了,給你踐行。”
“就你?上次被兔子追得滿山跑的是誰?”
“連亦銘!”
“嗯?”他已經轉身準備離開,聞言回頭看我。
“不管你去乾嘛,活著回來。”我晃了晃拳頭,“不然我做鬼都不放過你。”
“沒我,你早就是鬼了!”
“哼!”
“走了,我去準備一些東西。”
“嗯。”
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轉角,我低頭看了看令牌。青玉溫潤,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,手腕內側,那點月白色的印記微微發熱,像是在提醒著什麼。
管他什麼魔淵什麼宗門,先把後山那群囂張的靈兔收拾了再說,連亦銘那家夥,居然敢笑話我被兔子追?
……
東岸渡口的傍晚霞光滿天,飛舟“雲梭號”靜靜地懸浮在離地三尺的空中,船身上鐫刻的浮雲紋路在夕陽下泛著金光。
我攥緊青玉令牌,回頭望了一眼來時的路——空蕩蕩的,連亦銘兩天前就走了,現在真的隻剩我一個人了。
“這位道友,可是要登舟?”一個穿著靛藍色長袍的修士站在舷梯旁問道,他胸前繡著三朵白雲,應該是飛舟的管事。
我點點頭,遞出令牌:“去青霄宗。”
管事看到令牌時瞳孔微縮,態度立刻恭敬了幾分:“原來是青霄宗的貴客,請隨我來。”
登上飛舟後,管事將我引至一間上等艙房。
房間不大卻精致,窗邊的小幾上擺著一盞琉璃燈,燈芯是某種會發光的晶石。床榻上鋪著雲紋錦被,角落裡還有個小小的打坐蒲團。
“行程三日,每日辰時和酉時會供應靈食。若有需要,搖動門邊的鈴鐺即可。”管事說完便退了出去。
我將包袱放在床上,裡麵裝著連亦銘給我準備的幾套換洗衣物、一瓶丹藥和一本《修仙基礎要訣》。
“叮——”一聲清脆的鈴響打斷了我的思緒,是啟程的信號。
飛舟輕輕一震,隨即平穩地升空,和現代飛機一樣。透過圓形的琉璃窗,我看到渡口越來越小,最後隱沒在暮色中。
夜幕完全降臨時,我取出那本《修仙基礎要訣》翻看。書頁邊緣有許多細小的筆記,字跡挺拔有力,明顯是連亦銘的手筆。
“咚咚。”輕微的敲門聲響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