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劍幫的院子裡飄著三股能把人勾走魂的味道。
李大嘴新烤的“葬劍崖邪物翅尖”香,藥罐子炸爐後混著孜然的焦糊藥味,還有趙鐵柱從礦洞帶回來的“黑煞硫磺味”。
這三種味道在暮色裡纏成一團,引得赤血龍獅蹲在烤架旁直轉圈,尾巴掃得地上的銅板“叮當”響,活像台滿腦子都是烤肉的移動聚寶盆。
“俺的翅尖!必須蘸盟主的藏寶粉烤!”李大嘴踩著塊斷劍砧子,往肉串上撒了把金燦燦的粉末。
正是從墨塵藏寶圖上刮的金粉,昨天還被他當烤肉墊,此刻混著油汁在炭火上“滋滋”冒金光。
看得藥罐子從煉丹房鑽出來,懷裡還抱著個裂了縫的丹爐,綠色藥霧順著縫往外冒,活像個會喘氣的黴豆腐。
“李大哥!給俺留兩串肥的!”藥罐子抹了把臉上的煙灰,蹭得滿臉黑印:“俺這‘慶功丹’剛炸了第三爐,正好用邪物肉補補靈力!”
他剛湊到烤架前,就被李大嘴用鐵鏟敲了腦袋:“一邊去!這是給幫主和蘇姑娘的‘劫後特供版’,你那炸爐剩下的藥渣都沒資格聞!”
趙鐵柱扛著根比他人還高的玄鐵挖礦鎬,吭哧吭哧從外麵衝進來。
鎬頭還沾著黑煞礦洞的硫磺,他卻把它當烤肉簽用,往翅尖上一穿,就想往炭火裡塞:“俺把墨塵扔礦洞了!那小子哭著喊娘,說寧願被幫主砍也不挖礦!”
“俺的鎬頭!”李大嘴一把奪過玄鐵鎬,鎬頭的硫磺蹭在他圍裙上,留下塊黑印:“這是挖礦的!不是穿肉的!你咋不把你的鐵掌當烤肉鏟?”
“俺的新丹爐!”藥罐子突然掀開爐蓋,綠色藥霧“噗”地噴出來,在院子裡凝成個小小的蘑菇雲:“這爐是用暗影閣的令牌熔的!保證不炸爐——至少現在沒炸!”
話音剛落,丹爐“砰”地炸開,黑色藥渣濺了趙鐵柱一後背,把玄鐵鎬染成了“芝麻糖”。
“俺的後背!”趙鐵柱跳起來拍後背,藥渣裡混著的劍心草粉末讓他直發癢:“你這破爐比蘇姑娘的毒粉還邪門!”
葉遠牽著蘇淺淺走進院子時,正看到這混亂的一幕。
蘇淺淺今天換了件月白色的衣裙,裙擺沾了點葬劍崖的露水,走一步就晃出陣清冽的香氣,看得赤血龍獅都忘了盯烤肉,湊過來用大腦袋蹭她的手。
“看來我們回來得正是時候。”葉遠笑著捏了捏蘇淺淺的手心,劍皇境後期的靈力在周身流轉,把飄過來的藥霧全震成了碎末:
“李大嘴,我的烤肉呢?再烤焦了,就把你的烤架劈了當柴燒。”
“幫主!馬上好!”李大嘴手忙腳亂地翻著肉串,金粉在暮色裡閃著光:
“這翅尖沾了藏寶粉,吃了能沾財氣!蘇姑娘,您先坐,俺給您拿靈果!”
蘇淺淺剛想坐下,就被葉遠拉住手腕。
他往院子角落的桃樹下走,那裡擺著張石桌,是之前他特意為蘇淺淺搭的,石桌上還放著個他從葬劍崖帶回來的玉盒。
“給你的。”葉遠打開玉盒,裡麵躺著頂鳳冠,珍珠串成的流蘇垂下來,在暮色裡泛著柔和的光,鳳冠正中央還嵌著塊冰魄玉,正是從萬劍池挖的那塊。
“這是……”蘇淺淺的眼睛突然亮了,指尖輕輕拂過珍珠流蘇,臉頰泛起紅暈:“你什麼時候準備的?”
“在黑煞皇陵的時候就想給你了。”葉遠從背後輕輕抱住她,下巴抵在她的發頂:“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。今天從葬劍崖出來,我才想明白,有些事不能等——比如讓你當我的新娘。”
蘇淺淺的身子僵了一下,隨即轉過身,踮起腳尖抱住他的脖子。
葬劍崖的凶險、剛才的混亂都被拋在腦後,隻有他懷裡的溫度真實得讓人安心。
“你就不怕我不同意?”她的聲音帶著點哽咽,卻藏不住笑意。
“你敢不同意?”葉遠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,歸宗劍在劍鞘裡輕輕嗡鳴,像是在為他們歡呼:
“不同意我就把反遠盟的寶庫全搶來,堆在你麵前,直到你點頭為止。”
蘇淺淺“噗嗤”笑出聲,伸手掐了把他的腰:“就知道搶!”
她靠在他懷裡,聽著他有力的心跳,突然想起葬劍崖的劍棺:“剛才在崖上,我還以為你會找不到我。”
“傻瓜。”葉遠收緊手臂,把她抱得更緊“就算你藏到域外邪物的老巢,我也能把整個老巢掀了,把你找回來。”
兩人在桃樹下相擁的場景,被李大嘴看得清清楚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