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前麵是死路,後麵追兵腳步聲已到巷口,清風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。來福夾著尾巴,發出絕望的嗚咽。
“媽的,拚了!”他猛地轉身,背靠冰冷的牆壁,手裡緊緊攥住最後一張“障目符”和那截陰槐木芯,準備魚死網破。
兩個夜巡使堵在巷口,獰笑著逼近,短刀在微弱月光下反射著寒光。
“跑啊?怎麼不跑了?小雜毛,膽子不小,敢窺探聖壇!”其中一個高個夜巡使啐了一口。
“跟他廢話什麼,宰了乾淨!”另一個矮壯的直接揮刀撲了上來!
清風心臟驟停,下意識就要激發障目符——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異變突生!
旁邊一扇毫不起眼、仿佛被廢棄多年的破木門,又是“吱呀”一聲,猛地打開!一隻枯瘦的手快如閃電,再次抓住清風的胳膊,將他狠狠往裡一拽!
“進來!”
清風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,整個人不受控製地跌進門內,摔了個七葷八素。來福也機靈地跟著竄了進來。
“砰!”
木門在他身後迅速關上,落閂的聲音乾脆利落。
幾乎同時,外麵傳來夜巡使驚怒的吼聲和刀砍在門板上的悶響!
“操!又讓這孫子跑了!”
“這破門怎麼回事?剛才明明沒有!”
“砸開它!”
砰砰砰!砍砸聲不絕於耳,但那扇看起來搖搖欲墜的破木門,卻異常堅固,紋絲不動。
清風驚魂未定地爬起來,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昨夜那個救他的老太太的屋子裡。屋內依舊昏暗,隻有一盞豆大的油燈搖曳著微光。那佝僂的老太太正站在門後,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,渾濁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波瀾。
“多…多謝婆婆再次救命之恩!”清風聲音發顫,這次是真心實意的後怕。要不是這老太太,他今晚肯定交代了。
老太太沒理他,直到外麵的叫罵聲和砍砸聲漸漸遠去,似乎是夜巡使以為他用了什麼法子翻牆跑了,她才緩緩轉過身,用那雙看透世事的眼睛盯著清風。
“小子,老婆子的話,你是半點沒聽進去。”她的聲音沙啞得厲害,帶著一絲嘲諷,“讓你天亮走,你偏要往那鬼窯子裡鑽,嫌命長?”
清風臉一紅,訕訕道:“貧道…隻是想查明邪祟根源,為民除害…”
“除害?”老太太嗤笑一聲,走到破床邊坐下,劇烈地咳嗽起來,好半天才平複,“就憑你?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和幾張破符?連人家的看門狗都打不過,還除害?”
清風被噎得說不出話,無法反駁。
“那磚窯裡…供奉的到底是什麼?那些血…”他忍不住問道。
老太太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,有恐懼,有憤怒,還有深深的無奈:“那不是你該問的。知道的越多,死得越快。”
她頓了頓,看著清風不甘心的眼神,歎了口氣:“罷了,看你還有點愣頭青的傻氣,不像那些蠅營狗苟之輩。告訴你一點也無妨,免得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。”
“那窯子裡供的,不是什麼正經神佛,是上麵的大人物…養的東西。”她指了指頭頂,意味不言而喻,“需要活人的精氣和血氣供養。永安縣,不過是個…養豬場罷了。”
清風聽得頭皮發麻:“上麵的大人物?縣衙?還是…更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