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驟和成毅二人確實是烤肉的一把好手,不大一會的功夫兒,林間就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肉香味,趙嘉佑奔到火堆跟前蹲下,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食物。
步驟選取的木棍是鬆木,山雞和野兔經過火焰的炙烤,通身都披上了一層金閃閃的油脂,精肉翻裂開,大滴大滴的油汁淌到下麵的火堆上,油脂的作用使得火焰升起新的高度,雞肉和兔肉不停的被轉動、翻身,被烤的均勻,更顯的肥碩。
趙嘉佑鼻子尖聞著烤肉與鬆枝混合的特殊香氣,臉上帶著笑,肚子裡更加戰鼓迭起。
很快三隻鬆雞和兩隻野兔都被烤得焦香四溢,步驟用匕首戳戳肉,覺得火候差不多了,連忙卸下一隻鬆雞遞給鐘明朗。
鐘明朗接過後卻沒有獨自享用,而是隨手遞給了一旁的趙嘉佑。
趙嘉佑早已等不及要嘗鮮,也不管什麼禮儀規矩,伸手接過木棍,就大口往嘴巴裡送。
肉中滾燙的油汁燙的趙嘉佑口中嘶哈個不停,可鮮嫩多汁的肉香已經香入骨髓,使得趙嘉佑根本停不住口,他甚至來不及多咀嚼,肉就下了肚。
肚中有了料,趙嘉佑覺得整個胃都熨帖了,啃肉的速度也降下來不少。
步驟和成毅二人,一人揀了隻最肥美的兔子給鐘明朗,然後兩個人坐到另外一旁,也開始啃食起來。
鐘明朗挺直著腰背,端坐在一處山石上,一手擎著烤兔肉慢悠悠吃著,動作優雅和諧,不徐不迫,端的是一派淡然文雅的模樣。
趙嘉佑吃完鬆雞之後,意猶未儘,還想嘗嘗烤兔肉的味道。趙嘉佑剛要行動,鐘明朗敏銳地看出了他的想法,提早將烤架上剩的唯一一隻兔肉拿起。
趙嘉佑瞪大了雙眼,他指指鐘明朗手裡尚餘的那半隻兔子,道:“你自己那隻還沒吃完呢!”
言外之意,你先將自己手裡的吃完,再來搶這一隻。
鐘明朗微斜了他一眼,道:“我想拿,你管不著。”
趙嘉佑氣急,站起身,指著鐘明朗的鼻子罵道:“你這人真是貪心不足,得隴望蜀,貪得無厭!你自己不吃,你還不叫彆人吃!真是心胸狹隘,是個小人!這兔子又不是你家的!”
鐘明朗看了趙嘉佑一眼,慢悠悠道:“這野兔是我家成毅打來的。我的人打來的,那就是我的。你想吃,儘管自己去打。”
成毅突然間被點名,嘴裡還叼著一大塊肉,抬起頭,茫然的:“啊?”
步驟冷不丁給他一個爆栗子,低聲道:“低頭吃你的東西!”
步驟拉了成毅遠離這表兄弟二人的戰火,趕緊抽空將手裡的肉吃儘。
趙嘉佑被鐘明朗的話噎了一下,氣結:“你!”
鐘明朗說的是事實,趙嘉佑無力辯駁。而鐘明朗一手擎著一隻烤兔,得意洋洋的衝趙嘉佑挑挑眉,繼續慢悠悠的一口一口、細嚼慢咽的吃著自己剩下的半隻兔肉。
趙嘉佑自己跟自己生了會兒悶氣,覺得歇息的差不多了,衝鐘明朗吼道:“吃也吃過了,歇也歇夠了,本太子要下山,你還走不走了!”
鐘明朗微微一樂,被油脂染過的紅唇妖豔十足,他招呼一聲步驟和成毅:“啟程!”當先站起身來。
步驟和成毅連忙將手裡的殘骨扔在火堆裡,兩人快速將篝火熄滅,然後挖了厚厚的黑土將火種徹底壓死,再將石塊推倒在上麵。
等處理完一切還不到一盞茶工夫。
趙嘉佑盯著鐘明朗,看他要將剩下的那一整隻烤兔肉怎麼辦,然後下一秒,他就看見兔肉在空中劃了一道漂亮的弧線,完美的消失在了荒野中。
......
寧願扔掉也不給自己吃!
趙嘉佑對鐘明朗的認識陡然間又上升了一個高度,嘴巴嘀咕一句:“偽君子!”
鐘明朗眼角瞄見趙嘉佑咬牙切齒的一副樣子,臉上沒有一絲表情,仍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。
吃飽喝足之後上路,身上還裹著厚實的大氅,趙嘉佑覺得回程的路好走了不少,快到午膳時分,一行四人終於到了金明池邊。
仲良辰發現太子失蹤後,一夜未睡,心裡又驚又怕,提心吊膽地守在虹泉閣入口,一圈一圈的轉圈子。
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,仲良辰簡直激動得要哭出聲,他連忙跑上去一把抱過趙嘉佑:“太子殿下,您這一晚上去哪了啊,可叫奴婢擔心死了!”
仲良辰抱著趙嘉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,發現太子確實無恙後,終於舒了一口氣:“殿下,您餓不餓?閣中早已備好了午膳,就專等您回來呢!您現在要不要先用膳?”
趙嘉佑被他抱得招架不住,嫌惡地推開他,他掃一眼身後的鐘明朗,發現鐘明朗早已在和袁好問講話,壓根沒關注自己,不由忿忿然吩咐道:“用啊,乾嘛不用。本太子今天中午要吃兔子!烤兔子!”
仲良辰為難:“烤兔子?這...待奴婢去廚房問問有沒有啊......”
趙嘉佑才不管他,自顧自地跨上台階,進了虹泉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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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膳後,趙嘉佑遣了眾人出去,自己一個人躺在榻上歇晌兒,他微閉著眼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趙嘉佑中午到底還是沒有吃到烤兔肉,因為鐘明朗逼著他喝了一整碗燉得爛爛的香草百合羹,美其名曰為他油膩的早膳洗胃。
趙嘉佑翻個身兒,輕聲喚道:“重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