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盼兒自然不信他的話,她收了鞭子,卻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,在孫泰裕眼前晃了晃,惡狠狠道:“將你如何安排得,從實招來,若敢說漏一個字,姑奶奶就在你身上開一個洞。”
孫泰裕驚恐地睜大眼,看看這把鋒利的匕首在他臉上比劃來、比劃去,他嚇得都要尿褲子了,這才意識到自己惹了怎樣一個人物,他心裡懊悔不已:千算萬算,萬萬沒算到這小妞兒竟是個愛好武力的,鞭子、刀子竟都是隨身攜帶,隨用隨有!
自己這是明晃晃的自作自受啊!
孫泰裕不敢隱瞞,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計劃講出來:“我指派了王大力,讓他叫人混進書院,在鬱相公的房間裡放袋銀子並一些春宮書畫,然後叫人揭發他偷盜淫亂。到時候鬱相公少不了要坐幾年牢,再不濟,也要取消科考資格......小的再在姑奶奶麵前獻獻殷勤,那不就......小的求得就是這些個小事,絕不敢殺人哪!”
這種時候,諒孫泰裕也不敢扯謊。
潘盼兒信了:“王大力是誰?”
“他是小的酒樓的一個管事......今兒個傍晚您來我酒樓,負責招呼的就是他!”
潘盼兒想了一想,腦海裡顯出一個人影來,原來是那個人。
“你最好說的是實話,若被我發現有一字不對,我就扒了你的筋,將你串成烤人肉串,喂這漫山的野鬼!你可記住了?”
“是是是,小的記下了!絕不敢忘!”孫泰裕慌不迭地點頭。
潘盼兒將匕首收起來,她縱身一躍便跳下了房梁,穩穩站在祠堂中央,然後看也不看孫泰裕一眼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“......”
孫泰裕愣了半晌,急得哇哇亂叫:“姑奶奶~潘娘子,彆走哇!放我下來啊!救命啊!”
在空曠荒寂的夜色中,孫泰裕的聲音傳出了很遠,但是無人聽見,他的求救聲在荒野遠遠回蕩不止......
潘盼兒證實了蒼耳傳回的消息,心裡極其惱火。現在聽了孫泰裕的話,她急於去找王大力求證。
倘若孫泰裕真的沒有吩咐殺人,那這個王大力可就是自作主張了。
也不知是他自己的主意,還是背後有什麼人在支配......
潘盼兒飛身來到書院,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與鬱桐暉見上一麵。
任是再嚴密的防守,也防備不了一個身懷異術的狐族。
潘盼兒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地躲過層層看守,憑著氣味找到了鬱桐暉的房間。
輕輕推開窗子,潘盼兒探出頭去朝裡看,房間裡靜悄悄的,她的夫君鬱桐暉正枕在榻上安眠。
潘盼兒一個閃身便進了房間,她輕輕坐在榻上,伸手摸摸鬱桐暉的額頭,鼻子。
鬱桐暉淺眠,他感受到觸碰,皺皺眉頭睜開眼。隻一眼,眼睛裡便盛滿了驚喜,他忽的一下翻身而起:“盼兒?”
潘盼兒微微點頭,笑著看向他。
鬱桐暉伸手將潘盼兒的雙手擒起來,一張臉上笑開了花:“我莫不是做夢吧,娘子你怎麼會在這裡?”
鬱桐暉對著潘盼兒的臉左看右看,似乎真的以為是在夢中,有淚水從他眼角淌下:“盼兒,我好想你......”
潘盼兒眼中也泛著淚,她仔細端詳著鬱桐暉,又氣又心疼:“才幾日不見,你竟憔悴成這樣,那些人怎麼敢那樣對你?!”
鬱桐暉顧不得抹去麵上的淚水,他可憐巴巴地點頭,委屈道:“是過得不好。盼兒你不知道,我最好的朋友言無忌死了......書院裡,大家都說是我害死他的......我心裡難過!”
潘盼兒安慰得順順鬱桐暉的頭發,以額頭抵住鬱桐暉的額頭,她輕聲道:“我聽說了。不過,盼兒相信夫君不會害人。盼兒已經知道誰是幕後黑手了,夫君要相信盼兒,明日一定還你清白!”
鬱桐暉隻以為是在夢中,他點點頭,不再多言,隻想這溫情的時光能慢一些,讓自己不要那麼快醒來。
兩個人就這樣緊緊相偎著在一起......
當黎明第一道曙光照進窗子時,潘盼兒輕輕放下已安然入睡的鬱桐暉,替他掖好被角,迅速消失在屋中。
鬱桐暉被監舍外的喧鬨聲吵醒。
他睜開眼愣了一會神兒,心想昨日那夢真是好鮮活,感覺自己仿佛真的擁抱到盼兒似的......
門外有人咣咣砸門:“快些起來受審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