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瞻與哥舒危樓約定的會戰地點仍舊是黑火山附近,等我師徒二人趕到的時候,哥舒危樓已經在原地等候了。
我留神去看哥舒危樓身後的幾人。
哥舒危樓身後左側有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,年紀看起來比哥舒危樓要年長幾歲,健康的膚色,安靜的麵容,周身透露著莊嚴的氣息,他眼神堅定,像是領兵打仗之人。
是個生麵孔。
這人身側則是一位身穿黑袍的男子,男子的麵容被遮得嚴嚴實實,我看不到絲毫。
這兩人,我皆毫無印象,不知道是什麼人物。但料想必是魔宮中哥舒危樓身邊得用的骨乾。
黑袍男子身邊半步遠,站著陳阮舟。
我之前已見過他兩次,知道他是魔君的禦前使,時刻跟隨魔君左右。
哥舒危樓右側則站著迦樓羅與夏日暖二人。
那日在欽天監吳勉家的觀象台上,我曾與迦樓羅交過手,僥幸救下了太子趙嘉佑,知道她是個厲害角色,沒想到今日又要與她的徒弟動手了。
高瞻一眼就盯緊了迦樓羅,眼中的恨意噴湧而出。
仇人相見,分外眼紅。
當年高瞻的師叔雲湧就是因為追蹤迦樓羅的蹤跡,才身負重傷逃到天波郡休養,自此一去不返,失去蹤跡的。
迦樓羅手中有無數正道修士的性命,其中也包括高瞻的師兄,莊翊。
而莊翊,便是高瞻的逆鱗。
師叔和師兄皆敗於迦樓羅之手,高瞻對她不敢大意。
迦樓羅對這段恩怨心知肚明,她美目衝著高瞻燦然一笑,絲毫不畏懼高瞻的通身怨氣,低聲囑咐著夏日暖什麼。
見我師徒二人到來,哥舒危樓開口:“高先生很準時,本君很欣慰。我們是敘敘舊,還是這就開始呢?”
高瞻哪有舊事跟他敘?立刻便道:“速戰速決的好!”
哥舒危樓點頭:“也好。夏姑娘,請出戰吧!”
一襲紅衣似火的夏日暖從哥舒危樓身後走出來,她亮出手中的銀劍,衝我微微拱手:“離殤姑娘,請!”
不同於夏日暖的一派淡定,被這麼多人圍觀,我心中緊張又忐忑不安,不由得就扭頭看向了高瞻。
高瞻衝我溫和一笑,輕聲道:“莫怕,隻管按照為師教你的去應對。”
我點點頭,也走向了場地中央,同時心裡將高瞻教授的咒文又默誦了一遍,這才稍稍心安。
我乾巴巴站在場上,不知如何先發製人,隻能等待夏日暖主動出擊。
夏日暖許是也看出了我對戰的生疏,當先揮起銀劍向我襲來,我立刻祭出詭絲,硬生生擋下了她的招數。
兩人一來一往對戰的時候,迦樓羅彈彈胸口的發絲,輕啟朱唇:“怪哉,小姑娘怎麼不用破空?刀對劍才是正理呀!”
哥舒危樓背著手不發一言,津津有味的看著兩人見招拆招的比劃,他眼尾掃到高瞻,發現對方也是氣定神閒的模樣,好似對眼前的戰局絲毫不在意一般。
高瞻,你又有什麼打算呢?
哥舒危樓暗自揣測。
“嵐皋,你猜那戰靈師在想些什麼?”
哥舒危樓問他身後那名身材高大的男子。
嵐皋看一眼高瞻,輕蔑一笑:“稟聖君,不論他謀劃什麼,都逃不過聖君的手掌心。”
“也是。你對他最了解了。”
哥舒危樓哈哈一笑。
看著場中兩位小姑娘對戰幾個回合後,嵐皋慢吞吞得出結論:“戰靈師的弟子,不是夏日暖的對手...”
迦樓羅聽後瞅他一眼,略有些無語:大將軍,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嗎?
您老還用得著小心推理、仔細求證一番?
我堂堂迦樓羅細心教導出的弟子,怎麼可能打不贏區區戰靈師呢?
您是對我迦樓羅沒信心嗎?
嵐皋完全不理會迦樓羅嗔怒的眼神,他眼尾一掃身後半步的黑袍:“你覺著呢?”
黑袍的黑金麵具下傳出一個冰冷的聲音:“離殤姑娘武功雖不濟,但她有詭絲傍身。那條詭絲可是歸宗不世出的至寶靈器,戰靈師一脈的世代傳承,必定有它神秘莫測之處。而夏姑娘雖武功不俗,但畢竟自身靈力薄弱,屬下不認為夏姑娘最終能取勝。”
黑袍不留情麵的點評讓迦樓羅聽後十分不爽,若不是擔心惹聖君不快,又顧忌著嵐皋護犢兒,迦樓羅真要出言反駁幾句了。
最終迦樓羅冷哼一聲,目光重新盯回比武場上,信心十足的等待她徒兒將戰靈師一舉擊敗,好好铩铩高瞻的威風,也好叫那黑袍閉嘴。
虧得兩個小姑娘的比試也能被這些赫赫有名的人物討論上一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