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龍阿蠻!”
高瞻眼疾手快,立刻擲出驅魔劍,劍身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金光,穩穩插在泥沼邊緣的岩石上。
龍阿蠻慌忙伸手抓住劍柄,整個人懸在泥沼上方,渾濁的泥漿順著他的褲腳往下滴,濺起細小的水花。
“彆慌,慢慢往上爬!”
高瞻蹲下身,伸手抓住龍阿蠻的手腕,一點點將他從泥沼裡拉了出來。
龍阿蠻癱坐在地上,大口喘著氣,臉上滿是後怕,卻還是咬著牙說:“我沒事,多謝高先生!咱們繼續走。”
就在這時,阿蠻忽然注意到泥沼邊緣的草葉幾株平日裡常見的狗尾草,葉片竟朝著相反的方向彎折,草莖上還沾著一點墨綠色的汁液,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。
“高先生,離殤姑娘,你們看這個!”
他立刻指著草葉:“這是倒生草,隻有鷹嘴潭北邊的亂石坡才有,而且這汁液……我去年見過,是老槐樹上才有的黏汁!”
高瞻順著龍阿蠻指的方向看去,果然發現草葉間的泥土上,有一串極淡的腳印,腳印邊緣還殘留著同樣的墨綠色汁液,一直延伸向亂石坡的方向。
“原來她是故意引我們走主路,自己卻繞去了亂石坡。”
高瞻握緊驅魔劍,眼神變得銳利:“阿蠻,你帶路,我們抄近路追上它。我倒要看看,它究竟是何方妖物!”
龍阿蠻抹了把臉上的泥點,眼神瞬間變得專注,他蹲下身,指尖在地麵輕輕劃了道痕,又抬頭望了望頭頂的星象,才篤定地說:“從這裡走,穿過亂石坡東側的窄縫,能比主路快半柱香到鷹嘴潭。”
說罷,他率先邁步,腳步輕快地踩在碎石上,避開了幾處鬆動的石塊那些地方的青苔下藏著暗綠色的黴斑,顯然是常年不見光的危險區域。
我跟在後麵,隻覺得腳下的石頭硌得生疼,稍不留神就差點滑倒,高瞻伸手扶了我一把,目光卻始終盯著四周的亂石。
這些石頭最小的也有半人高,最大的竟像間小木屋,表麵的青苔在月光下泛著冷幽幽的光,堆疊在一起時,真如同一堵密不透風的石牆,連風都被擋在外麵,空氣裡隻有潮濕的土腥味。
“小心點,這些石頭縫裡可能藏著機關。”
高瞻忽然停下腳步,指著前方一塊傾斜的巨石,石縫裡隱約露出幾根乾枯的槐枝,枝上還沾著那抹熟悉的墨綠色汁液。
龍阿蠻立刻湊過去,手指在石縫邊敲了敲,又側耳聽了聽,才壓低聲音說:“這石頭是空的!裡麵有聲音。”
話音剛落,巨石突然“轟隆”一聲晃動,石縫瞬間擴大,幾根帶著尖刺的槐枝猛地竄出來,直刺向龍阿蠻!
高瞻反應極快,一把將龍阿蠻拉到身後,驅魔劍橫掃而出,金光閃過,槐枝應聲斷裂,墨綠色的汁液濺在青石上,發出滋滋的聲響,竟還冒著細小的白煙。
“是那妖物的手段,它知道我們進山了,在一路盯著我們。”
高瞻握著劍的手緊了緊,看向龍阿蠻,“還有多久能到窄縫?”
龍阿蠻定了定神,指著巨石後方:“就在那後麵,穿過窄縫,就能看見鷹嘴潭的水光了!”
高瞻剛要取出羅盤,忽覺背後傳來一陣寒意,餘光瞥見老槐樹的枝乾竟在無風自動,樹影裡似乎藏著一雙眼睛。
此刻,槐樹洞內,清楓正透過樹縫盯著高瞻的背影,墨綠色的眼底翻湧著冷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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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指尖撚著一片枯黃的槐葉,心中暗忖:“不過一個修道的毛頭小子,也敢來探我的底盤。五百年的洗髓劫都熬過來了,還怕你這點手段?”
他緩緩催動靈力,樹根底下悄然升起一層淡綠色的霧氣,順著岸邊的草葉,悄無聲息地纏向高瞻的腳踝—他要先困住這戰靈人,看看他究竟有多少能耐。
高瞻忽然停住腳步,猛地轉身看向老槐樹,驅魔劍“唰”地出鞘,劍身上泛起淡淡的金光:“既然躲在暗處,何不出來一見?”
樹影裡的動靜瞬間消失,隻有頭頂的樹葉輕輕晃動,仿佛剛才的寒意隻是錯覺。但高瞻知道,這妖物已經盯上他了,一場凶險的對峙,才剛剛開始。
高瞻一刻也不耽擱:“阿蠻,繼續走,快去潭邊!”
高瞻已預料到那鷹嘴潭就是老妖的巢穴。
兩刻鐘後我們到了鷹嘴潭的位置,水麵上鋪著一層厚厚的青苔,沒有半分水光漏出來。
“這是邪氣極重,一會兒若有異常,你們兩個就趁機躲起來,彆露麵知道嗎?”
高瞻的話音剛落,潭麵突然泛起一陣詭異的漣漪,淡綠色的霧氣瞬間彌漫開來,將整座潭邊籠罩。他握緊驅魔劍,警惕地環顧四周,卻見霧氣中緩緩走出一道紅色身影。
那是個身著大紅嫁衣的女子,烏黑的長發垂至腰際,發間插著一支鎏金點翠的鳳釵,釵尖綴著的珍珠隨著步伐輕輕晃動。
她的嫁衣繡滿了纏枝蓮紋,金線在月光下泛著冷光,裙擺拖在濕漉漉的草地上,卻不見半點汙漬。
最讓人驚心的是她的臉,肌膚白得像潭底的鵝卵石,眉梢眼角帶著幾分幽怨,一雙杏眼似含著淚,朱紅的唇微微勾起時,竟透著幾分勾魂的媚意。
“公子為何持劍對著我?”
她的聲音輕柔得像潭水的波紋,一步步向高瞻走近:“我在此等候良人三百年,今日終於盼來你……”
高瞻瞳孔微縮,卻發現這女子的雙腳始終沒有沾地,裙擺下是空茫的霧氣,而且她身上沒有半分活人的氣息,隻有一股陳舊的腐木味,混在霧氣裡若有若無。
“清楓,彆裝了。”
他大喝一聲,驅魔劍直指女子心口:“你以為這點幻術就能迷惑我?真正的新娘,眼中有光,而你,隻有潭水的陰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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