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雲頂軒出來時，陽光正好透過雪雲灑在林晚臉上，暖得她心裡發顫。手裡攥著手機，屏幕上“300,867.52”的餘額還亮著，她深吸一口氣——先不琢磨十億的事，得去辦件早就想辦的事。
江城百貨大樓就在前麵兩條街，林晚以前路過無數次，每次都繞著走。不是不想逛，是怕看到喜歡的衣服，摸了摸吊牌就不敢再碰。可今天不一樣，她揣著剛到賬的30萬，腳步都輕快了不少。
走到百貨大樓門口，旋轉門裡飄出暖融融的香薰味，林晚抬手理了理洗得發白的舊羽絨服，又想起張瑤上周跟她說的話——“晚晚，我上次在雲頂軒旁邊的百貨大樓試了件羊絨大衣，米色的，摸著可軟了，就是太貴，要三千多，舍不得買。”
那時候林晚隻能說“等我發了年終獎給你湊一半”，可年終獎就三千塊，湊了也不夠。現在，她終於能挺直腰杆進去了。
推開玻璃門，導購員迎上來，穿著挺括的製服，笑容溫和：“您好，請問想看點什麼？”
林晚沒像以前那樣慌著擺手，隻指著二樓：“我去女裝區，找女士羊絨大衣。”
導購愣了一下，大概沒見過穿舊羽絨服卻直奔高檔羊絨區的姑娘，卻沒多問，引著她往二樓走：“羊絨區在二樓東邊，您這邊請。”
二樓的羊絨區亮堂堂的，掛著各色大衣，林晚一眼就看到了那件米色羊絨大衣——就是張瑤說的那款，領口翻著柔軟的毛領，衣架上還掛著“vip預留”的牌子。她走過去，手指輕輕碰了碰麵料，軟得像雲朵，以前她隻敢摸兩下就縮手，現在直接對導購說：“麻煩拿這件，要碼，包起來。”
導購眼睛一亮，連忙去拿：“您眼光真好，這是今年新款，就剩最後一件碼了，好多顧客都盯著呢！”
林晚沒接話，目光掃過旁邊的衣架，看到一件短款白色羽絨服，版型利落，之前在櫥窗裡看了好幾次，還有內搭的淺灰色毛衣、加絨牛仔褲，甚至連腳上的舊運動鞋都想換——她以前買衣服，總先翻吊牌，超過五百就猶豫，現在看著導購遞過來的尺碼表，直接說：“這件羽絨服、毛衣、牛仔褲，還有那雙馬丁靴，都拿我的碼。”
導購手都快忙不過來了，一邊找衣服一邊問：“您是要整套搭配嗎？這套穿起來顯精神，特彆適合您。”
林晚嗯了聲，走到試衣間前，換上新衣服——白色羽絨服裹在身上，暖得從裡到外都熱乎，加絨牛仔褲不緊繃，馬丁靴踩在地上穩穩的，站在鏡子前，看著鏡裡煥然一新的自己，以前洗得發黃的舊羽絨服、起球的毛衣，好像一下子就成了過去。
“就這些，結賬。”林晚脫下舊衣服，塞進購物袋，跟著導購去收銀台。
導購拿著計算器敲了半天，抬頭笑著說：“一共38,600元，您是刷卡還是掃碼？”
38,600元。
林晚沒猶豫，掏出手機點開支付界麵——以前買三百塊的衣服都要咬咬牙，現在三萬八刷出去，手指都沒抖一下。看著pos機跳出“支付成功”的界麵，她心裡忽然鬆了口氣，像卸下了塊壓了好幾年的石頭。
拎著四個購物袋走出百貨大樓，雪還沒停，可林晚卻覺得渾身輕快。她沒回家，直接打車去張瑤家——說好要給張瑤送大衣，也想蹭頓熱乎飯。
張瑤家的門一打開，張瑤媽就笑著迎上來：“晚晚來啦！快進來，外麵冷！”接著就愣住了，盯著林晚手裡的購物袋，又看她身上的新衣服，“這身衣服真好看！比你之前的舊羽絨服精神多了！”
張瑤從客廳跑出來，看到林晚，眼睛一下子瞪圓：“你這是……發財了？新衣服、新鞋，還有這購物袋，雲頂軒的？”
林晚把購物袋遞過去，笑著說：“給你買的，你之前不是喜歡這件羊絨大衣嗎？試試合不合適。”
張瑤接過袋子，掏出大衣翻到吊牌，手指都頓住了：“這……這得三千多吧？你哪來的錢？”
林晚坐在沙發上，接過張瑤媽遞來的熱牛奶，含糊道：“中獎了，小獎，運氣好。”
“中獎？”張瑤皺著眉，湊過來小聲問，“沒被騙吧？現在詐騙手段多，你可彆上頭。”
“沒騙，正規彩票，不信你看轉賬記錄。”林晚拿出手機，調出銀行短信，“你看，剛到的錢，夠我瀟灑一陣了。”
張瑤盯著短信裡的“300,000.00”，驚訝得嘴都合不上：“三……三十萬？這叫小獎？”
“嗨，跟彆人比不算多。”林晚岔開話題，“快試試大衣，不合適還能換。”
張瑤沒再追問，拿著大衣去試衣間，出來時穿著合身，轉了個圈：“真好看！晚晚，你也太夠意思了！”
張瑤爸端著燉好的排骨出來，笑著說：“好了好了，快吃飯！燉了一下午，就等你們倆了！”
餐桌上擺著餃子、燉排骨、炒青菜，熱氣騰騰的。林晚喝著熱湯，看著張瑤笑哈哈試衣服的樣子，張瑤爸媽忙前忙後的身影，忽然覺得眼眶發熱——以前過年，她隻能在出租屋煮速凍餃子，現在有熱飯吃，有新衣服穿，還有人真心關心她，這種溫暖，比手裡的30萬還讓她踏實。
她低頭扒了口飯，心裡想著：原來告彆窮酸的感覺，這麼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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