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栓柱心中沒有太多波瀾，隻有一種完成任務後的麻木和……一絲難以言喻的堅定。他想起了那件血衣，想起了趙政委的話。
然而，敵人畢竟是王連長的“精銳”，在最初的混亂後，開始依托車輛和地形負隅頑抗，火力也逐漸組織起來。子彈啾啾地打在伏擊陣地的岩石和泥土上，壓製得一些新兵抬不起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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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狙擊手！打掉那個軍官！”林峰在望遠鏡中看到了那個還在指揮的敵排長，立刻下令。
東側山坡，那支截短了槍管的毛瑟步槍沉穩地響起一聲。
敵排長應聲而倒，指揮頓時陷入癱瘓。
就在這時，那兩輛蓋著油布的大車後，突然閃出幾名敵兵，他們手中拿著的，竟然是兩支罕見的德製p18衝鋒槍！密集的彈雨瞬間潑灑向西側山坡，壓製力極強，造成了伏擊隊伍開戰以來的首次傷亡，一名老兵不幸中彈！
“壓製他們！”陳石頭眼睛都紅了，指揮機槍和所有火力集中打擊那兩點。
戰場陷入了短暫的膠著。敵人的衝鋒槍火力確實凶猛，給伏擊部隊帶來了不小的壓力。
“預備隊！從側翼迂回！用手榴彈解決他們！”林峰果斷下令，同時命令東側山坡加強火力，吸引敵人注意力。
趙永貴立刻帶著預備隊和新兵，沿著山脊線，利用樹林掩護，向那兩輛馬車側後方運動。他一邊快速移動，一邊低聲鼓舞：“同誌們！敵人就快頂不住了！衝上去，消滅他們，為受傷的兄弟報仇！”
孫老五也在預備隊中，他看著身邊不斷呼嘯而過的子彈，腿肚子有些發軟，但看到政委和身邊的新兵都咬牙往前衝，想起戰前的話，也硬著頭皮跟了上去。
迂回小隊成功接近到投彈距離。
“扔！”趙永貴一聲令下！
七八枚手榴彈劃著弧線，精準地落入了馬車後方！
“轟隆！！”劇烈的爆炸過後，衝鋒槍的嘶吼聲戛然而止。
失去了軍官指揮和最強火力點，剩餘的敵人徹底失去了鬥誌，開始有人丟棄武器，舉手投降。
“停止射擊！一排、二排，下去打掃戰場，控製俘虜！預備隊警戒！”林峰的命令清晰傳來。
槍聲漸漸停歇，山穀中隻剩下傷者的呻吟和勝利者的嗬斥聲。
陳石頭帶著人衝下山坡，迅速控製了剩餘二十多名俘虜，收繳了所有武器。趙永貴則立刻帶人搶救雙方傷員，並嚴厲監督著俘虜政策——對主動投降的，不得虐待，輕傷給予包紮。
林峰這才從指揮位置走下，來到穀底。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煙和血腥味。他看著隊員們雖然疲憊卻興奮的臉，看著繳獲的堆積如山的物資——糧食、布匹、藥品，還有那兩支寶貴的p18衝鋒槍和數百發子彈，更重要的是，從那敵排長身上搜出的文件包，裡麵可能有重要的情報。
這一仗，他們贏了。贏得不算輕鬆，暴露了一些新兵在實戰中的緊張和配合生疏的問題，也付出了傷亡的代價。但是，他們成功地運用了戰術，經受了血與火的考驗，繳獲豐厚，更重要的是，這支隊伍的凝聚力、戰鬥力和紀律性，在這場淬火中，得到了實實在在的提升。
王栓柱看著被集中看管的俘虜，看著正在被包紮的己方傷員，眼神複雜。孫老五則一邊幫忙搬運戰利品，一邊偷偷抹了把冷汗，心裡對“紀律”和“理想”這兩個詞，有了更具體的認識。
趙永貴走到林峰身邊，低聲道：“峰哥，初步統計，我們犧牲兩人，重傷一人，輕傷七人。殲敵約十五人，俘虜二十三人。戰場紀律執行良好，沒有發生虐待俘虜和私藏戰利品的情況。”
林峰點了點頭，目光掃過整個山穀。試刃已成，鋼火初顯。這條路，他們又堅定地向前邁進了一大步。接下來，是如何消化勝利果實，並應對敵人必然到來的報複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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